琉兒雖然沒放火,但她確實打算來著。
自從長公主回來後,她和公羊都是事故頻發,各種意外事故不斷。公山羊在採買的路上遇埋伏殺手,她在浣衣坊被各種人設計陷害。
琉兒想反擊,可她能接近的人只有心兒,她並沒有想傷害心兒,只打算製造點混亂轉移他們的注意,讓自己和公山羊能有個喘息的機會。
但琉兒沒想到馬懷丙已經把她的小動作全看在眼裡,馬懷丙發現琉兒藏了一副火石,還有火藥和刀,光是這幾樣就夠給她扣個謀害的罪名了。
於是馬懷丙稟告了長公主娘娘,最後才設計了這一出賊喊抓賊的戲碼。結果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琉兒把洗好的衣服從晾衣架上一件件取下來,疊整齊。她的臉上已經好幾日沒有任何表情了,眼睛如同一汪死水。
琉兒去每日放飯的房間裡拿了一個炊餅,旁邊還有些剩的湯菜,她看都沒看一眼便轉身走了。那幾個打飯的婆子在她身後嘀咕:“不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挑吃挑喝的,這飯菜就沒一天入過她的眼。”
琉兒離開浣衣房後,獨自回她的小院去了。
回去後發現,心兒和翠竹站在她的房門口前,正在等她。
琉兒沒有說話,從他們中間直接穿過推門進去了,她沒有關門,心兒便在她後面跟了進去。
“坐罷。”琉兒道;
翠竹拉了一張凳子,讓郡主坐下;
“你還在生我的氣麼。”心兒小心翼翼問。
“我沒有要生你的氣,我生自己的氣”,琉兒已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和鍾府的任何人生氣,更何況還是郡主。
“那我們和好罷”,心兒故作輕鬆地說道;
“好”,琉兒說。
心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不過這燦爛背後多少也有些心虛。心兒看著琉兒,心中默默道:琉兒姐姐你別怪我,我希望你能離開。
心兒已經決定聽母親的話下月便進宮去,離開家。之後,無論你是呂琉兒還是鍾留夷,都與我無關了。
此時,站在郡主身側的翠竹突然發現,她發現面前的兩位小姐的長相確有幾分相似,鼻子嘴巴像,只有眼睛不同,郡主的眼是圓圓的杏眼,而呂琉兒是標準的丹鳳眼,她的瞳孔還是黑紫色的……那獨特的顏色,帶了一分詭異三分倔強六分輕蔑,很是不一般,如同落入凡塵桀驁高貴的眼眸。
十日過得很快,心兒依舊是沒能讓琉兒離開,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進宮了。
這次,翁徵明要與心兒同去京城。他去京城拜訪學究學士增進學業,順便受一受京城文人墨客的薰陶。
他已過了秋闈,會試在明年,本打算遲些去,但心兒不在,他也沒必要住在鍾府,不如結伴同去,路上還能照應心兒。
離別在即,心兒和琉兒再沒有見面。
心兒準備不道別離開,她是郡主本就不需要和誰道別,全府上下誰人不知她要進宮,所以選擇不來道別的人其實是琉兒。心兒和琉兒之間始終隔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註定只會漸行漸遠。
後日便是心兒郡主出發進宮的日子,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長公主娘娘會親自送心兒進宮,隨行的隊伍可能又是很長,慢悠悠到京城估計也得四五日。
心兒的院子裡堆著所有要帶的東西,十幾個大箱籠裝的全是衣服首飾和用品。
還有白雪的東西,白雪也是要一同進宮的。白雪小時候便是皇后娘娘養的狗,後來才送給了心兒。皇后也想念了白雪,此次進宮便把狗也帶去。
白雪這幾日許是到了發情期,每日把狗籠子拍的嘩啦啦響,所有人都被它吵的不得安寧。
連房簷上的燕子都搬家了。
心兒郡主最近也在心煩意亂,她腦子老是竄出來公山羊受傷那日和她說話的畫面,雖然對方衣衫破爛狼狽,滿臉血漬,但是那痛苦的眼神和讓人心碎的言語,都讓心兒深陷其中,一滴淚紅了他的眼眶,心兒覺得自己完全溺在那裡面了。
白雪在外面拍籠子,心兒在屋裡拍腦袋,一會兒眼淚汪汪一會兒害羞傻樂。
白雪把狗籠子拍變形後,翠竹也被下面的僕人纏的不勝耐煩了。
她終於下決心去稟告郡主,讓郡主同意把白雪暫先挪到無人的院子裡去,起碼能隔開噪音,讓所有人脫離它日以繼夜不停敲籠的魔爪。
郡主同意後,所有人都幫忙去抬白雪的籠子。
白雪走後,整個院子都清淨了,大家該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