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扶著心兒趕到後院,撞見了一個血腥的場面。
一個人被十幾人圍攻,那人頭上臉上手上全都是血,他一手抓住一個侍衛的衣領將他們甩出去,那些人並未手上站起來又向他撲上去,一院的人都同他纏鬥在一起。
而那個人已經是強弩之末,眼看就支撐不住了,突然有人用棍子砸向他左腿,他跪倒在地。
心兒看清了那人是誰後,忽然焦急大喊:“住手!”
馬管家不管不顧也還在大叫,“他瘋了,快打死他!他瘋了,打死他。”
“不許打!!”
兩個不同的口令,到底聽誰的?
馬懷丙自己衝過去,抓起護院手中的木棍一下砸在那個血人的頭上,咔嚓一聲木棍斷了,那個人單手撐地跪在了地上,血一注一注從頭頂流下,他側頭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馬懷丙。
馬管家扔了手裡的斷木,推著身前幾個家僕,道:“上!快上!給我打死他。”
“我說了,都不許打!”心兒憤怒大喊一聲。
此時,眾人才聞聲回頭,發現喊住手的人竟是郡主,都立刻住手都不敢動了。
馬管家早就聽出了郡主的聲音,他一直不回頭就是假裝不知道是郡主,現在躲不過了,他也只好回頭,語氣瞬間變了:“郡主原來是您啊,奴才都沒看見,您怎麼來了~”
這位小主子次次壞他的事,馬管家還得低聲下氣應付她。
心兒看都沒看馬管家一眼,只呆呆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血人”抬頭,眼神像是兩把劍射向心兒,兇狠、不甘和委屈的神情幾乎要將她射穿,心兒被嚇得向後踉蹌一步。
他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人的眼睛怎麼會一隻紅,一隻黑,好像猛獸。
心兒身旁的丫鬟婆子嚇得癱坐在地上,幾個家僕哆哆嗦嗦擋在郡主前面,翠竹拉著郡主直往後退;
心兒的心忽然抽緊,每一下跳動都牽扯的疼,而跳動又是很快的,疼也是很劇烈的。
心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完全不害怕這個渾身都是血的人,而是無比心疼。
她甩開翠竹,使勁撥開擋在面前的幾個家僕,向著那個滿臉血的人走去。
所有人驚呼;
“郡主不可!”
“郡主別過去~”
……
可心兒對他們置若罔聞,她一個人站在那人面前,擋在一群拿著武器的家僕前面,問他:“阿羊,你怎麼了?”
眼前的人,眼睛一紅一黑,然後血腥在他的眼眸中慢慢褪去,他兩個眼睛都變成了黑色。
公山羊眼裡有閃爍的淚,這輩子屈指可數的幾顆淚在他臉上滾落;
他沙啞著嗓音,滿心苦澀地問她:“小姐,我們為什麼不回家。”
心兒一時愣住,她沒辦法回答,她知道公山羊是在問呂琉兒,問琉兒為什麼不帶他回家。
這是心兒第一次在公山羊臉上看見脆弱、不解和難過的神情,這感覺像是黑夜裡的一場大雨,一下把心兒也澆的溼透。
公山羊說完之後,身體向前栽倒向,全部昏天黑地。心兒推不住公山羊,兩人一起摔倒了。
家僕衝上去七手八腳抬起公山羊;
翠竹扶起了郡主:“郡主您沒事罷?這阿羊是瘋了麼,沒傷著您罷。”
心兒搖搖頭,卻吩咐她:“翠竹,你讓人去把御醫請到我的房內。”
翠竹看看那半死不活的公山羊,無奈給一旁的婢女使眼色,她跑著去請御醫了。
心兒又讓幾個家僕把公山羊抬到郡主住院的東廂房去。
幾個下人不敢違逆郡主,一齊應了。
馬管家眼看著郡主又要任性,急急衝上前來:“郡主,這人發瘋危險不可抬去您的住院啊~而且這公山羊就是呂琉兒的幫兇,得一起交到官府去啊。”
心兒沒搭理他的話,自顧自問:“怎不見琉兒姐姐,她人呢?”
馬管家回說:“稟郡主,呂琉兒已經關起來了,等衙門的人來把她帶走。”
“為何?”
“有人看到她縱火,就是郡主您房間失火那日。”馬管家說的肯定,似乎已證據確鑿。
心兒沉默片刻後,言辭肯定道:“我可以給她作證,她不是縱火犯。”
馬管家聲音立即提高了八度:“您怎麼能肯定不是她?”
心兒回頭看著馬管家道:“因為我看見那個人他故意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