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讀書沒本事,書本上都是些我看也看不懂的大道理。”
“你讀書只求錦上添花,豐富學識即可,真正的讀書人要博功名與幾萬幾十萬人爭一個功名,那才叫讀書苦。”
翁徵明說完沉默片刻,之後眼中落寞一掃而光,變成彎彎月眼對心兒道:“心兒貴為郡主,不必懂什麼是苦。”
“抱歉,都是我太笨太閒散,害徵明哥哥挨母親的訓。”
“無妨,你哥臉皮厚,為著心兒再挨幾頓苛責也無怨無悔。”
“徵明哥哥與我們一同用飯嗎?”
“不了”,翁徵明打了個哈欠,說:“天色尚早,我回去再接著睡我在馬車上沒做完的黃粱一夢。”
翁徵明還沒走開,翠竹就脫口一句:“還睡?睡死啊要~”
翁徵明頭也不回下了石階,伴著笑聲道:“若是能睡死,也不錯哈哈哈哈”
心兒用眼睛瞪翠竹,責怪她不該那樣無理地說徵明哥哥;
“郡主您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說翁公子是您的,您的……”
心兒替她說出:“是我要許配的人。”
“原來您知道啊!郡主娘娘看他這個不著四六的樣子,您不生氣麼。”
心兒敲敲翠竹的小腦袋:“又不是讓你嫁,你煩個什麼。”
“奴婢只是覺得他實在配不上郡主~”
心兒卸了披風,將手裡的護袖往翠竹手裡一放,說道:“別管了,那都是以後的事,我東西呢?”
“奴婢提著呢。”
“走罷,我們去找琉兒姐姐和公山羊去,這次一定要冰釋前嫌,言歸於好。”
“您處處為他們著想,怎麼還要你去求著他們原諒。”
“誰原諒誰都是一樣,只要目的達成便可。”
“也不是非要和他倆玩罷,奴婢也可以和郡主玩、做朋友。”
心兒攬上翠竹的肩膀,惋惜道:“翠竹,你和他們比還是差了些趣兒。”
翠竹當即不服氣的喊:“奴婢哪裡差啦?郡主您說清楚呀~奴婢差什麼啦?”
心兒不理她,前面快步走了,翠竹追上不依不饒地質問自己哪裡差了。
進了琉兒的小院,依舊是破敗,搖搖欲墜的茅草屋似乎在風中瑟瑟發抖,若不是琉兒,心兒這輩子都不會發現鍾府能有這麼破舊的房子。
心兒進屋聞到一股火藥味,轉頭看;
原來是琉兒在地上打火石,旁邊是一張鹿皮。琉兒準備用鹿皮給公山羊做個挎囊,他每次用布的挎囊不是磨壞就是扯壞,上次打的鹿鹿皮還在,剛好給他做一個新挎囊。
屋裡有些冷,想是心兒最近沒來找琉兒,下人們便也沒有給她什麼禦寒的東西。
地上的碳爐也是熄滅的,屋子裡能聞到炭煙刺鼻的味道,這種是做飯的普通碳,煙大不適合在臥房中燒,煙很大。
兩月不見,琉兒的境遇又變得這麼慘,她的手紅的像在流血,但是她用石頭砸那塊硬邦邦的鹿皮時又非常有勁,手和石頭一齊在上面狠命地砸著磨著,彷彿用著仇人的手在幹活。
心兒看著她,搓搓自己的雙手,感覺自己手上的皮肉麻酥酥的難受。
心兒走前糯糯道:“琉兒姐姐,你歇息一下罷。”
琉兒頭也不抬:“快好了,你坐。”
心兒略拘謹的坐下又站起來,將桌上的食盒蓋子開啟道:“這些吃食是給你帶的。”
“嗯,多謝。”琉兒冷漠回了一聲。
心兒再次無話可說,陷入微妙的尷尬,心兒不想走,但是琉兒一句話不說,只是像在折磨自己雙手一般在那裡和那張鹿皮較勁。
心兒打破沉默:“那個,我不在的時候,我把馬懷丙也帶走了,日日拘著,你和阿羊在家中過得還好罷?”
這位天真的小郡主總是說出一些何不食肉糜的話來,讓琉兒無從回答。縱然主謀都不在府中,她和公山羊待在龍潭虎穴中就能安全了麼?心兒雖然在府上安排了人照看她和公山羊,不過也沒用,只不過是明槍變成了暗箭。心兒不在的這小半年,琉兒依舊是在水深火熱中,並沒有什麼作用。
“還好~”琉兒冷硬丟出一句,懶得向她解釋什麼。
“那,我們還是朋友,我閒了來找你們玩。”
“你閒,我們下人不閒,還是請郡主娘娘移步,別讓我的地髒了你的鞋。”
心兒低頭,她的蜀錦鞋上也全是泥,地上沒有鋪設地磚,全是泥和土。
心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