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老爺卻堅決道:“不行!”
“為什麼?”心兒不解;
“父親問你,你是真愛上了這翁徵明,還是隻覺他與你一起長大,兩人有感情,他會對你好而已。”
“我……是這樣想的”,心兒忽然五味雜陳,這段時間她都莫名的心煩意亂,她只想快點把過去忘了,忘記阿羊,想徹底斷了這思緒,她覺得嫁給翁徵明就是一個辦法。
父親又溫聲對她說:“我既沒讓你努力將鍾家發揚光大,也沒讓你相夫教子去當賢妻良母,作為父親我對你別無所求,只望你能嫁個心愛之人,平平安安度一生,只有這麼一點願望。”
明明是寬慰的話,卻聽的心中愈發沉重;
父親只希望我平安,母親只希望我快樂,但我連這也做不到,該怎麼告訴父親,自己愛的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嫁給誰都是一樣。
但心兒還是聽了父親的話,答應先不嫁給翁徵明,她也想多陪陪父親和琉兒姐姐,便是一輩子不出嫁,待在家裡也是好的。
心兒走後,白師爺走了過來;
“郡主的性格隨了她母親,”
鍾老爺點點頭,接過他遞上來的茶。
白師爺接著說:“鍾留夷小姐買了幾座丹砂礦,日日讓下面的人送上好的丹砂來,說是給老爺做丸藥。”
鍾老爺抿了一口茶,道:“既是孝心,便收下。”
“是老爺~除此之外,短短數月鍾留夷已將鍾府所有產業擴了一倍,只是手段狠辣,貪心吞象,恐不長久。
“她就是為了不長久。”
“老爺為何?”
“她心裡憋恨,若不毀滅了鍾家,咽不下這口氣。”
白師爺點點頭,“老爺我們需不需要採取什麼措施,剝了她掌家的權。”
“不必,隨她去。”
白師爺又點頭,轉了話題:“老爺,忠幫的人已經打探到金世道今日便已入城,是直接住進了知府府衙。”
“盯緊他,他籌謀十幾年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暴露的這樣快,定是著急了,原先他就是老爺您的手下敗將,如今依舊是沉不住氣。”
“金世道我是能瞭解七八分,但今日見那翁徵明,倒是有些看不透他,總覺他三層面具,而他故意只露出一二。”
“老爺,那如何?”
“先靜觀其變。”
翁徵明的義父金世道,此人是個三教九流老祖。從父親輩就開始了他地頭蛇的家族生意。當時鍾天酬正在開拓南方的商業,和他們家的生意有衝突。鍾天酬憑著駙馬的身份,有官府的勢力,硬是霸佔了南方的生意市場;
金世道的父親在生意上慘敗後病逝了。金世道接手了家裡的生意,可惜他更沒什麼頭腦,帶著他在那些江湖上搜羅的蝦兵蟹將,日日和鍾天酬的鋪子生意為難,最後被鍾天酬設立了個忠幫,將他和他的那些江湖人徹底擊潰,再難成氣候。
後來鍾天酬就離開了南方。
至於之後金世道怎麼收養了翁徵明,他也調查了。
原來金世道和翁徵明的母親有點遠親的關係,而他想要收養的原因是——翁家與鍾家定的親事。
往日的仇敵之子,單憑這一點,鍾天酬就絕不可能將自己的女兒嫁過去。
鍾留夷剛卸了妝發,換了衣服準備就寢,忽然外面有說話聲,讓紫兒去看,紫兒回來說是宋嬤嬤又來送東西了。
鍾留夷問是什麼?
紫兒開啟盒子,看了說是件首飾,
琉兒說賞了外面的小丫頭罷,整日裡送些沒用的東西,連生辰的壽麵都送錯,可能這又是給心兒的給送錯了。
紫兒一邊走一邊嘟囔:送的也太不誠心了,還是件小孩的首飾。
“小孩的?你拿來我看”,鍾留夷疑惑說;
紫兒將木質的黑絲小首飾盒遞給小姐,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盒子雖小卻雕龍畫鳳十分精美,上面油亮的木質顯得年代有些久遠,鍾留夷往裡一瞧便看見一隻小孩手腕粗細的金手鐲。
鍾留夷捏起手鐲,轉了一圈,摸到手鐲內有刻字,看到是:吾女心印鏡,心添暖意情。
自長公主去世後,這位宋嬤嬤給自己的物件,少說也有五六件了,都是給小孩求的守歲平安物件,看來長公主是真的非常疼愛心兒。
但是為什麼會送來給自己呢?
當年的真相似乎還沒完全袒露,起碼她還不知,父親為何如此嫌惡,見都不願意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