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走的琉兒,正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裡,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能聞到馬糞的味道,猜測這裡應該是牲口棚之類的地方。
琉兒被關這個地方十分隱秘,在外面根本看不出來牲口棚中還有一間堆草料的地方,和棚是連為一體的。
自打上次公山羊受傷後,琉兒故意瞞著他獨自行動,她實在不想公羊再為她受傷。
其實琉兒去長公主的臥房是想看看那幅觀音畫像後面有沒有暗格,誰知那幅畫就掉了下來,還驚動了房裡的婢女。
幸虧沒有當場抓獲,琉兒趁著天黑而且穿著家僕的衣服,悄悄溜走了。
琉兒懊悔,這是一次計劃不周全的行動。
琉兒在小黑屋裡被關了一天,外面一直沒有動靜,她最怕的是馬管家報官那就糟了,上了公堂哪還有她辯駁的餘地。
越想越後怕,琉兒頭頂的冷汗聚成了水滴,順著鬢角流下來,在黑屋裡冷得打了個寒戰。
母親捨命、紫蘇捨命、順二捨命,公山羊跟著她遍體鱗傷。
琉兒再次陷入悲觀和痛苦,這一切難道就是為了讓我這個沒用的人活下來,讓我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琉兒用手拉著房頂掉下來的一截麻繩,她想把自己拉起來,剛起了一半又跌回草垛上,最後她放棄掙扎一頭扎進混亂的夢中。
夢中,當琉兒和死神面對面,牛頭馬面問她走不走,呂琉兒想都沒想堅定大喊:“不走不走絕對不走!”
看來之前想死的話是自己騙自己的,她才不願意就這樣死了。
之後,琉兒開始拼命掙扎,最終掙脫了牛頭馬面的綁架,一個人朝著無邊無際的黑暗狂逃。
她就這樣跑了很久……
忽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聞到一絲飯香,她便索性閉了眼,跟著飯香的指引走。
走啊走啊……腳下突然踩空了,失重掉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呂琉兒聽見吱呀的一聲開門聲。
她閉著眼睛不敢動,本能地在裝死。這是來鍾府後新學的技能,先裝死看他們要幹嘛,放鬆敵人的警惕心,然後伺機而“跑”。
琉兒聽見一個腳步聲朝自己走來,那人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的動作很嫻熟給人一種安全感。
接著琉兒聞到甜糯的米香在向自己鼻尖靠近,一個勺子一樣的東西碰到她的嘴唇。
琉兒還閉著眼睛就迫不及待噘起了嘴,一口便把粥吸溜進肚,聲音還特別響。
這粥的味道怎麼說!
金風玉露一相逢啊~
簡直是粥品中的極品,裡面的米和豆子都融化了,但是豆子的皮都不見了留下的只有細膩和軟糯沙,微微鹹,似還有肉香。
呂琉兒這個餓了八百年的嘴,都能嚐出來裡面不下十種食材。現在才感覺到這裡真不愧是首富的家,隨便一碗粥都是大酒樓裡的招牌。
呂琉兒窮困潦倒的胃立馬被這碗粥溫柔地撫慰了。她就這樣邊裝暈邊喝粥,喝到嗓子眼了才停下,腦子越來越清楚,這才開始感到隱約有些不對勁了。
她悄悄眯開一條眼,看見眼前丫鬟的托盤上面放了一二十個空碗。
這不對吧,裝的這麼假還有人信?
呂琉兒睜開的眼睛縫,忽然看見一人頭探向自己過來;
琉兒慌忙閉眼,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她醒啦。”
“她剛眼睛睜開,我瞧見了!”
“她這是在裝。”
琉兒縱然不睜眼,也已經感到鼻尖嗖嗖的風,有人在指著她鼻子告狀。
沒辦法,太尷尬了,實在裝不下去了。琉兒只好裝作剛醒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看清了眼前這個告她狀的人,一身貴氣綢裙,手上一隻金晃晃的鐲子,這鐲子眼熟啊~
想起來了,這不是那日在樊賓樓遇見的心兒小姐的丫鬟麼。
琉兒坐起來,身後的人輕輕託著她的背,琉兒回頭看見熟悉又陌生的臉,是再次鼻青臉腫的公羊,琉兒心頭一緊,公山羊定是為找自己又受傷了。
公山羊關切的目光盯著小姐,問:“小姐你好些了嗎?”
琉兒不忍看他滿臉的傷,轉頭回說好些了。
琉兒看了看四周,才發現這是在自己的破草屋裡,地上奴婢、婆子站了滿滿一屋子。
屋子正中間,有一人坐在桌旁,一身華貴的蘇繡深色直裾,配了長串的珍珠鏈子,頭上少說戴了十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