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袖子挽在小臂上。他趴在鍾留夷的床邊一動不動,很久他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看著琉兒,也認不出她。
眼前的鐘留夷,皮包骨,眼窩凹陷,她枯萎了凋謝了,但你不能說她死了,因為她都不像是她。
他們的命運在哪一日突然斷開後,便再也連線不上了。
公山羊只是自責地看著小姐,她精疲力竭地走完了這一生。她就像呂夫人園裡養的花朵一樣,到了冬季就要毫不留情地枯萎,可是明年春天葉子還會綠,花朵會含苞,當太陽明媚的時候花朵便會綻放。
小姐呢,她會回來嗎?
公山羊握著琉兒的手,以前,無論這雙手在冷水裡泡了多久,被冷風吹了多久,公山羊都有信心能讓她暖起來,因為他不是在用手暖,是用自己的心在暖這雙手,這獨特的方法百試百靈,沒有一次失誤。
現在這雙手暖了一夜都未曾溫暖,甚至連公山羊自己的手和心也開始冰冷了。
無論小姐遭受了多麼大的打擊,公山羊都認為小姐不必害怕,因為有自己陪著小姐,早晚有一天,等小姐找到父親放下心中的執念,他們就可以離去,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家,這是小姐親口答應過的,她說她要帶自己回家。
現在這一切都成了小姐留給他的謊言。
紫兒懷裡的孩子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的。
忽然,這個小人用力蹬了一下腿,把紫兒唬的驚呼一聲,差點將孩子丟出去。
公山羊一隻拎住那孩子烏紫的腿,幾步走到帳房門口,扯開水缸的苫布,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