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此時我的內心猶如被萬箭穿心般痛苦不堪,淚水如決堤之洪肆意流淌,
整個人都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之中,但我深知眼下絕非放縱悲傷情緒之時。
於是,我咬緊牙關,憑藉著僅存的一絲理智和勇氣,艱難地掙扎著向前爬行,終於來到了知縣大人的面前。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知縣,聲音顫抖卻堅定地說道:
“大人,您之前說過要抓活口的,對吧?小女子略通一些醫術,懇請您允許我試一試救治此人!”
就在這時,只見一旁的監斬官俯身在知縣耳邊低語了幾句。
雖然我無法聽清他們具體的交談內容,但隱約間還是捕捉到了最後一句關鍵話語——上頭要求留活口。
知縣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隨即連忙點頭應允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准許你一試吧!”
得到知縣的許可後,我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趕忙指揮身旁的人小心翼翼地將受傷昏迷不醒的範月白抬到監斬臺上那張長長的桌子上。
緊接著,我毫不猶豫地下令讓人用鋒利的刀子輕輕劃開他的上衣,以便能夠清晰地看到傷口所在之處。
當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暴露在眾人眼前時,周圍不禁傳來一陣驚呼聲。
而我卻顧不上這些,深吸一口氣後,雙手緊緊握住深深插入範月白體內的箭桿,然後猛地一發力,以最快的速度將那支箭迅速拔出。
隨著箭頭離開身體的瞬間,一股鮮血噴湧而出。
我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從頭髮裡掏出隨身攜帶的止血消炎藥物,均勻地塗抹在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之上。
幸運的是,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這支箭稍微偏離了要害部位一點,如果再偏差分毫,後果恐怕真就不堪設想了。
做完這些後,我如釋重負地長吁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面對著知縣,面色凝重地說道:
“大人,此刻他急需安靜調養,身體狀況極為虛弱,但至於何時能夠甦醒過來,實難斷言吶!”
只見那知縣輕撫著下巴處的鬍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緩聲道:
“嗯,你這小丫頭倒也有些機靈勁兒。不過嘛,本官倒是好奇,你這頭髮裡面是否還藏匿著其他什麼兇器之類的東西呢?”
話音未落,他朝著身後揮了揮手,緊接著喊道:
“來人吶,給本官仔細檢查一番!”
隨著知縣一聲令下,幾名隨從立刻邁步上前,作勢就要伸手搜查我的頭頂。
見此情形,我心中一緊,連忙賠著笑臉說道:
“哎呀呀,怎敢勞煩諸位動手呢?還是由小女子自行來吧!”
說罷,我迅速抬起手,輕輕將頭頂的髮簪拔出。
剎那間,一陣清風拂過,原本盤起的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宛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那髮絲隨風舞動,彷彿一道道黑色的綢緞在空中飄揚。
“哇……好美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發出陣陣讚歎之聲。
就連那知縣大人也是瞪大了雙眼,張著嘴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地點頭應和道:
“是……確實沒有!”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幾個監斬官則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嘟囔道:
“沒想到啊,居然還是個如此貌美的佳人!也難怪會讓上頭那個大人物一直心心念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