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凝神捕捉到那細微動靜後,鄧九恭率先發難,手中長劍一橫,劍身寒光閃爍,恰似暗夜破冰之芒。
裹挾著雄渾靈力,朝著那腐臭氣息最濃處迅猛劈去。
“唰”的一聲,刀風呼嘯,竟似將黑暗都劈開一線,可砍中的卻只有虛空。
那怨靈哨衛速度委實太快,眨眼間又沒了蹤跡,只剩陰寒之風打著旋兒刮過,似在嘲諷眾人的徒勞。
但須臾間,它便在另一側現出身形,周身慘綠火焰“噼裡啪啦”爆響,瞬間拉長、扭曲,化作數條火蛇,張牙舞爪地朝著眾人飛撲。
打頭的一人躲避不及,被火蛇纏上了手臂!
“滋滋”聲中,皮肉焦糊味瀰漫開來,那人慘叫著倒地打滾,試圖撲滅邪焰,其餘同伴見狀,忙揮舞武器增援,刀光劍影與火蛇碰撞,火星四濺。
邳欽見狀,心急如焚。
只見邳欽身形如電,幾飛步跨的來到那人身旁。
邳欽快速從靈戒中,掏出一個古樸的瓷瓶,瓶身刻滿神秘符文,幽光隱隱閃爍,仿若藏著能鎮邪驅魔的神秘力量。
邳欽當機立斷,一把拔開那古樸瓷瓶的瓶塞。
剎那間,一股清幽淡雅的藥香仿若掙脫了束縛,從瓶中洶湧而出,如靈動的輕煙,迅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這股藥香恰似春日山間的清風,帶著絲絲縷縷的芬芳與生機。
所到之處,那因傷者手臂被火蛇灼傷而瀰漫著的刺鼻焦糊味,竟像是遇到了強勁對手,一點點被沖淡、驅散,使得這周圍原本令人作嘔的空氣,漸漸恢復了些許清新之感。
再看那瓷瓶之中,濃稠的藥液緩緩湧動,色澤溫潤似玉,仿若匯聚了天地間的靈秀精華,在瓶內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澤。
奇妙的是,這藥液竟似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在瓶塞開啟的瞬間,便自行緩緩湧出。
先是在瓶口處匯聚成一小團晶瑩剔透的液團,隨後如絲線般拉長、延展,在空中精準無誤地聚成一道纖細而堅韌的藥液細線。
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巧手牽引著,徑直朝著傷者那被慘綠火蛇灼傷得慘不忍睹的手臂落去。
當藥液細線觸碰到傷者手臂上那仍在瘋狂肆虐、灼燒著皮肉筋脈的慘綠邪焰時,當即發出“滋滋”的聲響,彷彿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無聲角力。
那慘綠邪焰本是怨靈哨衛所釋放,具有著極為強大的侵蝕與毀滅之力。
這綠焰凡觸碰到的事物,都會瞬間被其吞噬、燒焦,此刻卻像是遇到了命中註定的剋星!
在與藥液的對抗中,漸漸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只見那邪焰緩緩地、一寸一寸地褪去,原本如毒蛇吐信般瘋狂舔舐著傷者手臂的態勢,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而隨著邪焰的逐漸熄滅,奇蹟般的一幕出現了。
在那原本被燒得焦黑一片、皮開肉綻的傷口處,新生的肉芽竟如同雨後春筍般,肉眼可見地一點點冒了出來。
那些肉芽粉嫩鮮活,帶著蓬勃的生機,彷彿在迫不及待地宣告著生命的頑強與不屈。
與此同時,傷者手臂上那原本焦黑如炭的面板,猶如被黑暗吞噬的殘陽,漸漸褪去那令人絕望的黑色。
轉而呈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潤之色,宛如破曉時分的晨曦,絲絲縷縷的生機彷彿正從那遙遠的天際注入其中,讓這飽受摧殘的手臂,重新燃起了恢復如初的希望之光。
那怨靈哨衛本就怨念滔天、兇殘成性,眼見邳欽竟要將它用邪焰所傷之人從鬼門關硬生生拉回,豈肯就此善罷甘休。
怨靈哨衛再次蟄伏於暗處,幽紅雙眸死死鎖定邳欽,恰似暗夜中等待獵物鬆懈的惡狼,只等那一絲破綻。
“注意!它又潛影了!”
彼時,邳欽仿若入了禪定之境,周遭的刀光劍影、怨靈怒號、同伴嘶吼,皆成了無關緊要的背景雜音。
邳欽的整個世界裡,唯有傷者那亟待查驗的創口。
邳欽俯身湊近,雙眼眯成銳利的縫,目光猶如精細的探針,一寸一寸細緻掃過傷處,不放過絲毫細節。
那傷口曾被怨靈哨衛的邪焰舔舐得慘不忍睹,皮肉焦黑翻卷,筋脈似被熔斷的絲線,脆弱且凌亂地耷拉著,雖已漸有復原之兆,卻仍透著觸目驚心的脆弱與斑駁。
新生的肉芽粉嫩卻稚嫩,小心翼翼地從焦黑邊緣探出腦袋,努力延展、交織,試圖填補那可怖的創口溝壑;
原本斷裂的筋脈,也似被注入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