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大雨夾雜著冬日的寒風,冷冽著切割大地上的萬物。
在屋外,聚集著幾十號人,他們密密麻麻站成一圈,不少人的手中,都握著前端研磨至鋒利的尖銳農具,完全可以當武器使用。
就蓋里斯的觀察來說,這些人在看到尼古拉斯他們的時候,也都流露出了意外,未曾想過會在這麼一個地方偶遇。
幾十人在這寒冷中急促呼吸著,不斷吐出白霧。
幾十雙眼緊緊盯著蓋里斯這幫人,透出說不清的神色,似是恐懼、又似欽佩。
蓋里斯低聲自語了一句:“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一旁的尼古拉斯則回了兩句,介紹了一下對方:“你才是來者。”
“然後他們其實也不算敵人,都是一同起兵反抗艾薩克的好漢。”
蓋里斯皺了皺眉頭,如果對方也是起兵反抗艾薩克的好漢,那眼下是怎麼回事?
對此,尼古拉斯的解釋在於:“他們啊,做了虧心事,騙我們去頂住艾薩克的軍隊,自己則開溜了。”
尼古拉斯說起這話的時候,面色都不由的硬板了起來。
固然當時那個處境,明眼人都曉得打不過艾薩克的僱傭兵,可他們這邊在死命作戰,眼前這支隊伍,卻賣了友軍換取苟且偷生。
而這樣的行為,又正如蓋里斯所說的那樣,他們這夥人,不知為何而戰。
他們是烏合之眾,僅僅因為粗淺的鼓動、或者一些錢財的誘惑,或者基於對艾薩克的仇恨罷了。
也因此,當形勢不妙的時候,真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誰也顧不上誰。
雨下的稀里嘩啦,天上的雨水打溼了蓋里斯的衣衫還有頭髮,他主動走進了雨中,同這些人對視。
蓋里斯這幅冷靜到近乎冷漠的模樣,讓這幾十號人心中打鼓,一時間不曉得有關尼古拉斯這夥人的傳言是否為真。
相傳,前些日子,就在尼古拉斯被抓入城堡地牢的時候,這夥人竟然趁機越獄。
從艾薩克的城堡裡,一路殺了出來,甭管是誰,是什麼人、但凡是個活物,都遭到了這幫亡命徒的殘殺。
而他們這夥人,又幹了不地道的事,如果不是被艾薩克的部隊追殺的厲害,他們也沒想到要來尼古拉斯的藏身地躲一下。
原本以為這裡沒人,或者說尼古拉斯這夥人,應該不在這邊,結果沒成想竟然當面撞上了。
領頭的那個人,有些氣虛了,他指著蓋里斯身後的尼古拉斯,大聲喊道:
“尼古拉斯!要不是你教唆著大家一起陪你造反,我們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現在大夥一個個有家不能回!那些突厥人,就繞著我們的村子到處轉,要不是有主教他們護著,我們各自家人怕不是都要遭毒手了!”
雨依舊下著,面對著這些人的指責,尼古拉斯也只能是低垂下自己的頭。
起兵造反時的激情有多濃烈,那麼現如今這失敗後的慘淡就有多苦澀。
上千號弟兄,如今死的死、散的散,有些名氣的,都要隱姓埋名,東躲西藏。
而塞普勒斯又一個小小的島國,他們這些人終有一天都會被抓住,然後吊死在各個城市、各個路口,向民眾們宣告造反者的下場。
聽著對面那人的話,蓋里斯反倒是笑了。
“所以,你是打算跪著向艾薩克搖尾乞憐嗎?”
“或者說,你覺得那位皇帝對這座島的統治,合情合理嗎?”
對面那人一時語塞了,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要將問題都推到尼古拉斯身上,好遮掩自己這些人臨陣脫逃的醜陋。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蓋里斯招招手。
對方有些愣住,但肯定是不會就這麼聽蓋里斯的。
蓋里斯搖了搖頭,心知肚明眼下的雙方之間,是存在著一些矛盾的,這點矛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一方覺得對面臨陣脫逃,另一方責怪尼古拉斯破壞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而若想要讓這麼兩方心平氣和的交談,在蓋里斯看來也不算難。
蓋里斯的腳步邁起來了,他動作慢慢變快,每步跨越的距離越來越大。
等到,對面那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蓋里斯的身影,竟然直接從雨中消失了,僅僅留下一道被撞開的通道。
照舊6000字大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