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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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軍已撤出了倉華山。
只留下滿地的屍體和染紅了泥土的鮮血。
剛才那場廝殺彷彿沒有發生過。
林子上方的鳥不斷髮出鳴叫。
似乎也在為枉死的人哭泣。
容潯站在澹臺肆身邊。
感覺到身旁人呼吸比平日急促不少。
他眨了眨泛紅的雙眼。
伸出雙手輕輕包裹住澹臺肆的手。
“阿肆.......”
容潯只是輕喚他一聲。
澹臺肆的呼吸便亂了起來。
他閉上眼睛掙脫開容潯的手。
沙啞著聲音道:“潯兒.....不要碰我,我的手上有血......”
“這有何關係?”
容潯重新握著澹臺肆的手。
“阿肆,你不要難過,今晚之事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他們。”
他緊緊包裹住澹臺肆冰冷的手。
想多給他一些溫暖。
一直以來;
不管百姓如何看澹臺肆;
他一心只想救人。
而皇宮裡那位坐觀天下的人;
受盡天下百姓的供養。
景國上下的百姓無一不尊崇他、將他當作天子來敬仰。
這樣一個人。
卻一心只想殺人。
澹臺肆回握住容潯的手。
望著滿地的屍體。
他的雙眼閃過一絲無措。
十三年前;
他的父皇隆熹帝親自教導過他————
‘古者明王聖人,所以王天下。正諸侯者,彼其愛民謹忠,利民謹厚’。
身為皇室之人,受天下供養,便要誠心愛戴百姓。
身為君王更應如此。
澹臺肆從未有過當那天下之主的心思。
他年少時便立志,要為他的父皇守好景國的江山;
要守護好景國的百姓。
他在北境十三年,那邊雖時常有外族人來騷擾。
但他守在那裡。
也保了一方百姓無虞。
如今回了京師。
天子腳下。
他卻護不了幾百號人。
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感覺到手中的溫度。
澹臺肆忽然彎腰緊緊抱住容潯。
“潯兒,我真怕我後面護不住你。”
“說什麼傻話。”
容潯抱著澹臺肆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我也男子,我也能保護你,阿肆,別將我想的太弱。”
容潯忽然發現。
看起來可畏惟人的澹臺肆。
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他忽然很想知道。
當年只有十幾歲的少年。
是如何在戰場上,成為景國人人景仰的戰神的。
倉華山忽然刮過來一陣強勁的風。
吹的樹林刷刷作響。
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明顯了。
一片烏雲飄過來遮住了月亮。
今晚唯一的光線也不見了。
唐久帶人處理好屍體。
上前對澹臺肆道:“王爺,都弄好了,這些人的遺體該如何處理?”
周圍計程車兵點著火把。
光線下,澹臺肆的一邊臉隱在黑暗中。
他緩緩撥出一口氣。
“告知他們的親人,讓人來領回去,總不能葬在這裡,成了孤魂野鬼。”
“.........”
唐久和關牧面面相覷;
一時間沒動作。
澹臺肆看向他們:“怎麼了?”
“王爺,這怕是不妥——”
關牧性子直。
當下就將心裡的顧慮說了出來。
“若是告知他們的親人,得知人死了,還不得鬧起來。”
“那就隨他們鬧去。”
說完。
澹臺肆帶著容潯往山下走。
身前跟著一隊人點著火把。
為兩人開路。
容潯扣緊澹臺肆的手。
壓低聲音道:“阿肆,你是想煽動百姓將此事鬧大嗎?”
澹臺肆望著眼前跳動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