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腳步聲便傳到了容潯的耳朵裡———
踏——踏——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容潯心頭。
他警惕的望過去。
一個約四十上下的男子走進來。
他下巴處留了一撮鬍子。
人不再年輕但看上去卻很壯碩。
是刑部尚書楊寅。
容潯曾在宮宴上見過他。
他進門先是打量容潯一番。
才慢悠悠說話。
“宸王妃,你呢,是個尊貴人,下官也不想將這些刑具用在你身上,我看吶,你還是老實招了吧。”
“大人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你要讓我招什麼?”
“王妃這個時候就不要嘴硬了,你為何要殺了自己的兄長,從實招來。”
“我沒有要殺他。”
刑部尚書不耐煩的嘖一聲。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不承認,看來不對你用刑你是不會鬆口了,來人——”
他高聲對外喝道。
容潯被這一聲嚇的顫了顫。
隨即也提高聲音道:“你敢——!”
他掐著掌心讓自己保持冷靜。
“楊大人,還沒有傳相關證人審訊,你就想對我用私刑嗎?
再者,這審訊人一事歸大理寺管,你一個刑部尚書什麼時候也攬上這活兒了?”
楊寅倒是意外。
“喲,想不到王妃還懂這些,不過可惜了。”
他話音落。
一個太監模樣的男子拿著藤條鞭子走進來。
容潯看到他手上的長鞭瞳孔一縮。
楊寅挑挑眉。
“王妃,這藤條鞭上佈滿了小刺,打在身上可不好受,你還是不說?”
容潯死死握著拳頭。
“.......我沒什麼可說的。”
聲音已經在發顫了。
但他還是死咬著不鬆口。
只是.....萬一他等會兒受不住屈打成招怎麼辦?
容潯閉上雙眼。
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念著澹臺肆的名字。
楊寅不耐煩的嘆口氣。
對身後的太監揮揮手。
“那就用刑吧。”
他說著坐到對面的長凳上。
太監手執長鞭走上前。
容潯還來不及看清楚他的臉。
那人便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打在容潯的腹部。
!!!
容潯猛地抓著手邊的木頭。
仰著頭半天發不出聲音。
太疼了。
他活了那麼久,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大的疼痛。
遠遠超出了他身體的承受範圍。
他一時失了聲。
此刻他才對那些書上描寫的刑法有了實感。
真的太疼了!
抽筋扒皮也不過如此。
行刑的太監沒給容潯喘息的時間。
揚起手又一鞭子甩下來。
“啊——!”
這次容潯痛撥出聲。
他無力的垂下頭。
額頭上立即爆出一層層冷汗。
綁在他身上的鐵鏈子在他劇烈的掙扎下嘩啦啦作響。
坐在長凳上的楊寅氣定神閒的喝著茶水。
隨意抬眸瞥一眼容潯。
“王妃,滋味如何?下官看你還是招了吧,也免得受這皮肉之苦。”
“呵........”
容潯急促的喘息著。
他艱難的抬起頭。
狠狠瞪著楊寅。
“我.....我.......”
“你說什麼?”
楊寅沒聽清容潯說的話。
他放下茶盞坐到容潯面前,將耳朵湊過去。
“大點聲。”
“我....我說——”
容潯極力忍下喉嚨裡往上湧的腥甜。
他氣若游絲的開口;
“楊大人,你今日敢對我用私刑,可想好了之後該如何給宸王交代?”
楊寅慢慢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一雙眸子暗了下去。
頓了頓,朝行刑的太監吩咐。
“繼續打,打到他願意交代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