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戶人家出來後,他們又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戶。
一路上,歐帕爾看著蒂麗雅認真專注的模樣,內心的掙扎愈發強烈。
他的公主那麼善良,也容易被騙。
可他就是好喜歡她呀!
在她身上,他看到的永遠是她的閃光點。
接著,他們來到下一戶人家。
屋內昏暗壓抑,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潮熱與令人不安的氣息。
一個孩子正虛弱地躺在床上,小小的身軀在破舊的棉被下顯得格外單薄。
那孩子的小臉燒得通紅,紅得近乎詭異,像是熟透了卻被烈日炙烤到近乎焦糊的果實,透著一股病態的熾熱。
在那通紅的臉龐上,星星點點地散佈著暗紫色的病斑,有的如米粒般大小,有的則匯聚成不規則的塊狀,這些病斑恰似惡魔留下的爪印,肆意地破壞著孩子原本粉嫩的肌膚。
他的嘴唇乾裂得厲害,一道道口子彷彿乾涸河床的裂縫,泛著慘白的顏色,偶爾還能看到一絲血絲滲出,在乾裂的唇角凝結成暗紅色的小點。
孩子的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因痛苦而溢位的淚珠,時不時微微顫抖著。
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彷彿在訴說著病痛的折磨。
從被汗水浸溼的髮間可以看到,孩子的額頭也佈滿了細密的病斑,那些斑痕隨著他痛苦的呻吟,彷彿在微微跳動。
他的小手不安地在床邊抓撓著,面板同樣佈滿了暗紫色的病斑,青筋在病斑的映襯下愈發明顯,顯得格外脆弱。
孩子的母親守在床邊,眼眶泛紅,淚水止不住地流淌,那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破舊的床單上。
她的雙眼紅腫,眼神中滿是焦慮與無助,死死地盯著孩子,彷彿一移開視線,孩子就會被病魔奪走。
她的手一直緊緊握著孩子的小手,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彷彿這樣就能傳遞力量,驅散病魔。
孩子的母親在一旁抹著眼淚,看到蒂麗雅和歐帕爾進來,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你們真的來了,我孩子有救了!”
蒂麗雅快步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滾燙的觸感讓她心疼不已。
她抬起頭,溫柔地對孩子母親說:
“別擔心,我們帶來了藥,喝了就會退燒。”
隨後,她輕輕抱起孩子,將孩子穩穩地摟在懷裡,像是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她輕聲哄著:
“寶貝,喝藥啦,喝了藥病就沒啦。”
那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裡的微風,帶著無盡的安撫。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這份溫暖,原本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聽話地張開嘴。
蒂麗雅拿起藥勺,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藥汁,遞到孩子嘴邊,每喂一勺,都輕聲鼓勵:
“真乖。”還不忘補上一句:
“別怕,喝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歐帕爾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內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情緒交織翻湧。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蒂麗雅,看著她溫柔地哄著孩子,親暱地叫著“寶貝”,那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委屈湧上心頭。
他在心裡默默想著,“寶貝?蒂麗雅都沒有這麼叫過我,這一定是人類之間表達親暱的愛稱。”
可如今,看著蒂麗雅對這個孩子這般溫柔呵護,用著從未對自己用過的親暱稱呼,他只覺得心裡酸酸的,好像自己被冷落了。
他只能努力壓下心中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蒂麗雅喂孩子喝藥,心裡卻暗自期待著,有一天,蒂麗雅也能這般溫柔地對待自己,能給自己一個專屬的親暱稱呼,讓自己真切感受到她的特別對待。
孩子服下藥汁後,沒過多久,原本滾燙的額頭漸漸有了一絲涼意。
孩子的母親一直緊盯著孩子的一舉一動,此刻見孩子的面色不再如剛才那般通紅,呼吸也平穩了許多,激動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緊緊握住蒂麗雅的手,聲音顫抖著說:
“姑娘,太感謝你們了,你們就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吶!”
蒂麗雅微笑著安慰道:
“夫人,別這麼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只要孩子能好起來就行。”
……
從這戶人家出來後,一路上,歐帕爾沉默不語,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剛才蒂麗雅照顧孩子的畫面。
他偷偷瞥向蒂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