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珺一雙劍眉擰的厲害,順勢問了句,“可有人病死?”
“那倒沒有”
嚴豐雙眸微微眯起,仔細回憶了一下細節,繼續又道,“近來並沒有什麼外來人進過黑鷹營,也沒有什麼人出去過,這病倒是來的不明不白!”
謝珺凝神沉默了一會兒,思考良久後才道:“御醫那邊如何說?”
“劉太醫和李太醫都去看了,都束手無策,不過……”話說一半兒,嚴豐突然停頓了下來
謝珺目光中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光,“不過什麼?”
嚴豐明白這位主子最煩磨磨唧唧的人,不由得嚥了咽口水,快速接話:“不過,不知是不是巧合,宮中傳來訊息,說長春宮那位也有同種症狀……”
“什麼?”
謝珺猛地站起來,桌邊的酒杯被大氅帶著掃到地面,發出“哐當”一聲的聲響,嚴豐從未見到謝珺如此失控的一面,連忙站起身,“殿下?”
此時,謝珺那雙眼眸透露著一種瘋狂而割裂的邪惡,若是仔細觀察,還有轉瞬即逝的慌亂和無措。
好半晌
“吩咐下去,尋幾個名醫去黑鷹營診治”
嚴豐一愣,旋即拱手:“是”
…………
上京酒樓
身著玄色衣裳的俊逸男子一個人坐在棋盤邊,墨髮高高束起,加了玉冠,少了平日裡的慵懶,多了幾分精緻高貴。
他手裡拿起一顆棋子又緩緩的放下,接二連三的佈局,卻始終不滿意,站在身後的黑衣人低著頭源源不斷的回稟著密報,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彙報的聲音終於停下來,男子側頭瞥了一眼,“事情辦妥了?”
“主子,都辦妥了”
十六自那日得了吩咐回了一趟大雲國,忙活了大半月才拿著主子曾經的藥方返程。
這會兒才剛到上京,一路上可謂是馬不停蹄,風塵僕僕。
聞言,他胸有成竹的笑嘻嘻地撓了撓後腦勺,剛張口想說點什麼,抬起頭卻直接愣住,“主……主子”
謝祈挑眉,狀如不解,“何事?”
近來謝祈身上的毒得到了壓制,臉色比往日好看了不少,常年冷淡的臉,這會兒看著甚至有點兒春風和煦,但讓十六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主子束冠了!!!
屋子裡的窗戶緊閉,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滅,方才他進來時,只顧著稟報探查到的情況,倒沒注意到這一點,此刻不得不有些驚訝!
其實,大雲和大燕習俗是有不少差別的。俗話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頭髮不管在哪也極為被看重的。
只是,在大雲國,民風開化,雖在意這一點,最多也是較為愛護,卻也不會對民眾的髮髻變化有什麼特別的規定,較為自由。
而大燕卻恰恰相反,男子女子在髮髻上卻有著不少規矩,就比方說及冠之年的束髮,男子年滿二十後便開始束髮象徵著已經踏入了成年男子的行列,可……
主子一個雲國人,怎麼還學起了燕國的風俗?
見十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頭上,謝祈扯了扯唇,淡藍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不自然,扯開話題:“宮中有何動向?”
十六清了清嗓子,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後,繼續回答:“陛下罰了五皇子”
“聽說是因為出言不遜”
“呵”謝祈勾唇冷笑一聲
“出言不遜?”
“怕是殺雞儆猴,權衡利弊吧”
對於雲帝謝正沅,謝祈從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半點所謂的父愛,倒沒什麼感覺,愛不愛的對於只要權利的上位者來說,有時候並不是那麼重要。
可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謝正沅曾經一國太子做不到保護心愛的女人,做不到對母妃專情還要去撩撥,也想不通為何明明已經撕破臉還要禁錮住母妃,好似情深似海的模樣。可笑,真是可笑又虛偽!
“這次送給三皇兄的大禮,就當是祭奠藍堯的死了……”謝祈開口輕飄飄的一句話,冷漠又狠厲。
話落,十六後頸一涼,回想起藍堯的死,不免在心底嘆了口氣。
當初他們誰也沒想到,藍堯竟然會背叛,可事實如此。他仍然記得主子那日收到密報後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冷靜,卻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整日都未出來……
作為暗衛,他與十五長時間和主子朝夕相處,對於主子的情緒感知無比敏感,他和十五也都明白,主子最痛恨的便是背叛!
同時,十六哪怕是個練武粗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