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雲國皇都,臨近臘月,常年乾旱的大雲已經陸陸續續能見到大雪四下飄落,宮廷河面都已經結冰。不少人畏寒而縮在家中,但臨近年關,街上卻是越發熱鬧,民間男婚女嫁的更不在少數,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一片祥和美滿姿態……
而此時皇城最北面的朝陽殿內,卻是一片風雲莫測。
朝陽殿是雲帝謝正沅所居,建的宏偉且奢華,全殿四分為前殿、中堂、後寢房和上花園。中堂御書房內,雲帝謝正沅身著龍袍坐在紅木燈掛椅上看著手中的奏摺,雖年過半百,可高大魁梧的身量和凌厲深沉的眸子哪怕不言語也能帶來濃重的威壓。
左下首坐著太子謝遙,右手邊依次排開則是三皇子謝珺、四皇謝治、五皇子謝芳。
雲國人善武好動,加上謝正沅身高八尺有餘,生下的幾個皇子個個身姿不凡,容貌也隨了后妃的模樣倒也不會差,只是性格各異罷了!
約莫過了一炷香。
謝正沅終於放下手中的奏摺,掃了眼堂內,似乎在尋找什麼。沒過一會兒眸光微閃了一瞬,側過頭來,“怎麼不見七皇子?”
身旁站了半日的太監陳海立馬搭話,“陛下,來人回稟說七皇子病了”
聞言,在場的人心思各異,謝珺手裡不停的摸著腰間的銘文玉佩,又不動聲色間和謝遙對視了一眼,兩人皆從對方的眼裡找到了一絲探究,很快,便不見蹤影。
謝遙今日穿著著一身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往日不起波瀾的眸子裡也凸顯出一絲擔憂,雲帝還未開口,便直接插了話,“七弟怎麼會突然病了?”
此言一出,平日裡就看不起謝祈的五皇子謝芳驀然抬頭,語帶深意,“是啊,七弟怎麼老是生病?”
大雲開國以來便有個習俗,自束髮之齡後,所有皇子必須每日上朝,下朝後太子需要陪伴在君主一旁學著批閱奏摺。
今日之所以皇子都來到御書房,還是因為臨近年關,祭太祖迫在眉睫。又加上將要與大燕和親之事匆忙,所以雲帝謝正沅這才找眾皇子商議年關祭祀之事,至於謝祈的成親之禮----大家都明白,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畢竟,往日裡這些事務章程,這些父子和愛,和早在八歲那年便出宮自生自滅的謝祈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謝芳見眾人沒有反應,心思一轉,言語輕浮道,“這馬上就要娶妻了,這身子骨還行不行啊?”
一語雙關,當面嗆聲這種事情是上不得檯面的,更別說這種侮辱人的言語,明眼人都知道這種話不能不經大腦說出口,誰會犯這種忌諱?謝芳也不是個傻子,常年混跡煙花之地,怎麼會不知道這話裡話外的機鋒?
只是,相比之下,謝芳更加知道,謝祈自小不為父皇所喜愛。不管他如何說,最多關禁閉罷了,多了不可能再有。
他一說完,其他人果然都是見怪不怪的表情,唯有太監陳海手心都出了汗,悄悄地捏了捏寬大的衣袖。
突然,一聲暴喝,“跪下”
謝正沅拍桌的聲音響徹整個御書房,長桌上的奏摺也掃落在地,一時間所有人心神微震,齊齊起身跪在地上,
“父皇息怒”
“陛下息怒”
見狀,謝芳剛剛上揚的嘴角一頓,立馬反應過來,神色驚惶地跪下,“父皇息怒”
御書房內燃著炭火,還通著地暖,源源不斷的熱氣縈繞在身旁,謝芳後背滲出了一層薄汗,他低著頭根本不敢抬眼,心下暗自揣測著,怎麼會呢?從前這種話他不是沒說過,但是父皇從未如此大發雷霆……
謝正沅站起身來,看著一個個俯趴著的皇子,眸色未明,抬手示意,“來人,五皇出言不遜膽大妄為,拖出去五十軍棍,關禁閉面壁思過,祭祀大典再放出來”
一言出,安靜的落針可聞,很快,兩個禁衛軍就把謝芳架了下去
“父皇……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
“兒臣……”
“……”
流芳樓
“路遙遙,水迢迢,千里芳華誰知道。日頭升,月光照,日復一日催人老……”
“大雪飄飛江水寒,故人燒湯憶春暖……”
“咿……呀”
女子身著紅色輕紗翩翩舞動,輕靈美妙的嗓音配合彈指之間著琵琶的音律,成了高樓觀臺之上唯一的美景!
鮮有人至的頂層雅房內,謝珺穿著一身月白色常服,肩頭披著烏雲豹大氅端坐在梳背扶手椅上,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捏著密報,愜意的聽著靡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