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牆角去。
將孤零零坐在上位的帝后二人暴露在叛軍面前。
四十多歲的沉穩帝王看不出緊張,倒是如釋重負一般輕聲笑了起來。
“終究是朕太縱容你了。”
聽及此,三皇子笑出了聲,“縱容?確實,從小到大我要什麼沒有。但偏偏您這皇位,從始至終你都沒有想過要給我!”
這種亡命之徒太過可怕,成為王,敗為寇,他已是豁出了所有,沈意之感到脖頸上的劍冰寒徹骨。
“臣等救駕來遲,陛下受驚了。”
稀里嘩啦一陣禁軍鐵戈的聲音如熱浪潮水般湧進來,人數是三皇子數倍之多。
蕭勿低沉悅耳而又滿含調笑的聲音如一陣遠山古寺的鐘鳴般讓人都鎮定了下來。
這個聲音好耳熟,沈意之似乎在什麼迷惘沉淪之際聽見過。
她循聲望去,那身披鐵甲,抱著銀盔的高大男子跨進殿內,視線不曾在她這裡停留,徑直走到了陛下身前。
他們遙遙相望,蕭勿只對著三皇子歪了歪腦袋,輕輕挑眉,“還打嗎?”
三皇子原本勢在必得的神色現在潰散開來。
他沒有料到,在城外,在宮外被他的人拖著的禁軍竟這麼快就打了回來,現在已然是一種必敗無疑的形勢。
三皇子的心腹眸光微動,沈意之隱隱感受到架在自己脖頸上的手似乎要開始動作。
前世能夠在這把劍下將自己救下來的蕭勿此時手上沒有弓箭,她也不太確定能不能逃過這劫了。
雙手被身後那人死死箍著,絲毫動彈不得,沈意之只能被迫仰著腦袋,儘量離那把劍遠一點。
對面的蕭勿不知能不能看見這邊三皇子心腹的小動作,能不能再次救下她。
在這樣千鈞一髮的時刻,沈意之看見陛下那邊閃過一道什麼金光,緊接著,她腳下朝身後一勾,精準踢到了那人的下處。
她的力氣不大,踢別的什麼地方都沒用,無非以卵擊石,說不定還會立即斃命。
沈意之給自己爭取了這一瞬間的功夫,立即拔下自己腦袋上的銀簪狠狠插,入那心腹的眼睛。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蕭勿瞧著這一幕,似是完全沒有料到。
雖然這一遭並不致命,但卻也算是為自己爭取了一線生機,趁此空擋,一把寒光利刃從身後呼嘯而來,當即就將三皇子心腹釘死在身後的柱子上。
沈意之下意識回頭看去,那是蕭勿接過了皇帝身側的隨身佩劍,刺了過來。
這一劍,就像是交戰的號角,心腹死在柱上那一刻,兩方軍隊在這大殿內廝殺開來。
混亂交戰中,蕭勿長腿兩步上前,取下了那把帝王劍,又順手將沈意之拎到了皇帝身前,動作行雲流水不急不緩。
蕭勿神色淡然冷漠,嘴角噙著笑,眼裡含著霜,在皇帝身邊站定,將帝王劍歸還給皇帝。
兩人看著眼前的兵戈劍影,竟有種出奇相似的神色,他們像是在看一盤棋,任由棋盤上的棋子廝殺對弈,而事不關己。
沈意之此時忽然覺得蕭勿十分眼熟。
前世她與蕭勿沒有交集,只是聽說這位是個笑面閻羅,曾一笑賞人萬金,也曾一笑奪數十人頭,性情陰晴難辨,極難相處。
能在短短几年從一個不受待見的世子到達攝政王這個位極人臣的高度,其手段可見狠辣。
她應該是很少見到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