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西北角一處破敗的院子裡,傳出陣陣男子的咳嗽之聲。
殘破的院門,紅色的油漆都已經脫落。院門之上有一個缺了角的匾,匾上寫著兩字“撫院”,正是院子前主人的名字。
外表看似破敗的小院,內裡卻乾淨整潔。院子裡,種了許多蔬菜瓜果。中間是一條通向主屋的石子路,正中是主屋,主屋兩側各有兩間廂房。
整個屋體看上去有些傾斜,彷彿隨時要倒了一般。
屋頂的泥瓦長著枯草,有幾塊還碎成了巴掌大的小塊,被人強行拼湊在一起又裹了層茅草。
主屋裡,一張斷了腿的桌子,斷腿被人仔細用新木材修好,一新三舊顏色雖不一樣有黑釉茶盞和銅鑄油燈相襯,倒也和諧。
牆邊上有一個櫃子,上面被老鼠啃出來的洞被人用新的木材修復,看上去有些粗糙,卻透露著修復之人對櫃子的珍視。
陳舊的床榻上,躺著一個面板白皙身形瘦弱的男子。墨色的髮絲鋪散開垂落在床沿,沾著水滴的髮尾正滴答滴答地向下濺落。
白色的裡衣還有些溼,緊緊地貼在身上,身上蓋著一條舊被子,灰撲撲的被子上有幾個破洞,被人用同色錦緞細細縫合。
很顯然,床榻上的男子,正在沉睡。
“公子,您怎麼又睡了,頭髮還沒絞乾呢。”一個灰衣男子手裡拿著帕子走進來,嘴裡不滿地嘟囔。
見床榻上的主子不為所動,只能輕手輕腳地蹲下身給他擦頭髮。
“咳咳咳,咳咳咳......”不過片刻,一陣劇烈地咳嗽聲傳來,灰衣男子立即放下帕子,將床上的公子扶起輕拍後背,一手取出一條手帕遞給公子。
片刻後,咳嗽聲漸緩,灰衣男子奪過手帕一看全是血,再也承受不住跪在地上崩潰大哭,“公子,為什麼啊,虎毒尚不食子,您是她的嫡長子,主君當年待她不薄,您都已經退讓去莊子了,偌大的左相府為何就是容不下一個您。”
床上的公子無奈:“沈七,莫要再哭了,我這吐一回血你哭一場的,或許,這就是我沈君澤的命吧。”
眼淚鼻涕糊了自己一臉的沈七猛地搖頭,“不,不行,這怎麼能是命呢。這一切又不是公子的錯,奴才這就去給您熬藥,咱們一副不行就十幅,總會有些作用的。”沈七說著趕緊起身往外走,被沈君澤一把拉住,“沈七,沒用的,那些藥對我已經沒有作用了。”
沈七不敢使勁,怕傷到自家公子,只是站在原地不斷重複,“不會沒用的,沈一、沈二他們都去找了,一定能找到白花蛇舌草,公子您別再說喪氣話。”
沈君澤苦笑,“沈七,你我都很清楚,三年前市面上就已經找不到白花蛇舌草了,這些年沈二他們去了很多深山野谷,都被人捷足先登,我們想要找到一株都難,何況是一年的量。”
躊躇半響,沈七終於糾結開口,“公子,您的身體不能再拖了,我們必須去找那個壞女人,好好求求她,或許她會幫忙......”
姬紫曦正在狂補原身落下的課業時,突然收到了一封喜帖。
大昭國用的是繁體字,原身雖然學過,姬紫曦用起來還是感覺生疏,為了儘快熟練使用這些字型,姬紫曦還讓林青給她請了一位太傅過來。
請柬上大致意思是:皇表姐,我要出嫁了,請您過來觀禮。
“太女殿下,小郡君是舜王府最小的公子,他要出嫁定是不好推的。最近殿下學習辛苦得很,正好借這個機會去玩玩吧。“桂嬤嬤溫聲道。
姬紫曦點了點頭:“好。”
“說起來小郡君跟左相家的君澤公子還是手帕交呢。”桂嬤嬤感嘆了一聲。
姬紫曦聞言,雷達豎起,重要情報來了。
桂嬤嬤見自家殿下沒有出聲阻止,自然就又說了下去:“當初王夫與左相主君私交甚好,小郡君又與左相嫡公子年齡相仿,兩個小公子還經常隨著王夫一起來皇宮玩呢。”
桂嬤嬤說到興頭上,莞爾一笑,“老奴還記得,有一次太女殿下出宮恰巧碰見了兩位公子,甚至還想拉著兩位公子一起去歡喜樓玩。”
姬紫曦一聽,嘴裡的茶一口嗆住,在氣管裡堵得難受,邊咳嗽邊接過桂嬤嬤遞過來的帕子擦拭身上的水漬。
歡喜樓,女尊世界的青樓,裡面可都是男子。
姬紫曦:“……”
原身不至於這麼不著調吧?
見姬紫曦滿臉求知慾的看著自己,桂嬤嬤含笑道:“兩位小公子也不害怕,跟在您身後可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