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這麼荒唐的一幕發生。
方輕塵知道,即使他不答應,秋思雨也會找來別人替秋川白拜堂,可他還是痛恨自己成為傷害柳憶安的助力。
方輕塵神情複雜地看了秋川白一眼,他感激表兄為自己挺身而出,讓自己有機會進到柳府。如果憶安姑娘對他還有心意,自己是絕不會介入她們之間,他甘心一輩子做個下人照顧他和憶安姑娘。
但如今憶安姑娘已經放下了對秋川白的感情,方輕塵決定從此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意。
他不期待柳憶安喜歡上自己,他只是想坦然地關心她,以自己的名義,而不是藉著秋川白表弟的身份。
秋川白的恩情,他會從別的地方報答。
下定決心後,方輕塵追上了柳憶安離開的方向,卻見到柳憶安摔倒在地上。她掀開了袖子,在檢視自己胳膊上的擦傷。
“柳姑娘!”方輕塵小跑到柳憶安身邊,小心地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關心地問道,“胳膊上受傷了嗎?”
“有一點小擦傷,沒關係的。”柳憶安被人發現了自己的窘態,有些不好意思。
方輕塵有點心疼,“方便讓我看一下嗎?”
柳憶安將胳膊遞了出去,“沒事的,你看,都只是些小傷,過兩日就好了。”
傷口雖然不大,但表面卻覆蓋了一層泥沙,方輕塵將柳憶安扶到一旁的涼亭裡坐下,囑咐道:“憶安姑娘現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拿些白酒和藥膏過來。”
柳憶安不想拂掉方輕塵的一片好意,點點頭,在原地等待著。
一轉眼的功夫,方輕塵就帶著一大堆東西回來了,他蹲到柳憶安面前,隔著一條手帕,輕柔地抓住了她受傷的胳膊。
“柳姑娘,我們需得先用白酒沖洗一下傷口,會很疼。”
“無妨,我不怕疼。”柳憶安對著方輕塵笑了笑,示意自己並不害怕。
方輕塵快速地將傷口沖洗完成,將藥膏一點點地塗抹到傷口上。
“這個藥膏是我母親的藥方,抹上這個傷口會恢復得很快。”
“你母親的藥方?”柳憶安感到疑惑,“不是說……”
意識到自己提起了方輕塵的傷心事,柳憶安趕緊閉上了嘴。
“我母親是在我還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方輕塵不介意提到自己的過去,“她過去是村裡有名的大夫,這個藥方是我小時候從她的筆記裡看到的,就自己嘗試著做了出來,沒想到效果還挺好的。”
“原來是這樣,”柳憶安沒想到方輕塵竟然會製藥,“除了這個藥膏,你還試過別的嗎?”
方輕塵點點頭,答道:“我祖母也擅醫術,小時候我跟著她學過如何分辨草藥,若我患了風寒,都是自己去山裡尋草藥,熬些湯劑喝。”
方輕塵將傷口包紮完畢,幫柳憶安把袖子放了下來,然後一邊收拾著眼前的瓶瓶罐罐,一邊給柳憶安講著自己的童年。
“我很喜歡看母親的行醫的記錄,還想過像母親一樣成為一名大夫,只可惜祖母覺得男子不便行醫,不願意教我這些。”
柳憶安聽出了方輕塵話裡的遺憾,試探地問道:“那你如今還願意學醫嗎?城裡的明大夫向來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從不輕視男子。由柳家出面作保,她一定願意收你為徒。”
“真的嗎?”方輕塵怔在原地,眼神裡透出難以隱藏的欣喜。
身為男子而不能學醫是他從小的遺憾,他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卻沒想到柳憶安竟願意為自己尋一個機會。
“若明大夫願意收我為徒,輕塵定當日夜研習,絕不會辜負憶安姑娘的一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