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懷裡,喃喃著:“阿孃去了......阿孃就這麼去了......阿孃怎麼就走了呢?”
李懷鑫沒有多話,他只是拍拍賀子倩的肩膀,隨後將她推開,徑自走向信陽伯,神色鄭重道:“岳丈節哀。”
信陽伯看著李懷鑫身後,面色蒼白的賀子倩,默然許久,終究道:“勞煩殿下幫忙看著倩倩了,她自小心氣高兒,老臣怕她......做什麼傻事。”
李懷鑫點頭應下,卻沒急著走,反而道:“岳丈此次請辭,可有其他好人選接替?”
信陽伯擔任兵部尚書一職,一直兢兢業業,從未出錯,聖上對他放心得很。
現下信陽伯告老還鄉,聖上還百般不捨,叫李懷鑫多勸勸信陽伯,莫讓朝廷失去棟樑之臣。
“蕭侍郎吧,他做事穩重,老臣也放心把兵部交給他。”信陽伯盯著李懷鑫的眼睛,一字一句,語調蒼涼。
蕭侍郎是二皇子一派的,李懷鑫自是滿意點頭。
他笑眯眯地看著信陽伯,誠懇道:“岳丈放心,本殿會照顧好倩倩的。”
說完,他沒等信陽伯反應,徑自走向賀子倩。
信陽伯凝望著李懷鑫的背影,眉間刻著一道深深的“川”字。
那廂賀子倩見著李懷鑫跟父親聊完,這才徑自走向自己,早已猜到了什麼。
她恨透了父親,自不願自家夫君受父親指示來安慰自個兒。
她頭一次不顧風度,對著李懷鑫大喊大叫:“你走開,我不要你帶著某人的假仁假義來安慰我!”
喊畢,她扭頭就跑,一路跑到自己的小院,這才合上門閂,抱著自己,痛哭起來。
李懷鑫尷尬地站在原地,信陽伯見了,只好走上前來,低聲賠罪。
“是老臣之過,連累殿下捱了小女痛罵。”
信陽伯夫人的葬禮很低調,遠不及秦姨娘的葬禮風光。
而信陽伯夫人逝世的源頭,就在於秦姨娘大葬。
那日信陽伯力排眾議,將秦姨娘抬為平妻,風光大葬。
他請了永安最好的鏢局做護手,將秦姨娘的棺槨浩浩蕩蕩地抬至老家風陽,擇一塊風水寶地風光下葬。
為著這件事,陸夫人跟信陽伯徹底鬧翻,她搬出主院與信陽伯分居,同時還寫信給她兄長,要求孃家出面,支援她休夫。
奈何陸家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陸家家主被糧行的事情拖累,忙得焦頭爛額,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妹妹的請求。
信陽伯夫人一氣之下,竟就此纏綿病榻,沒幾日病逝了。
死前,她還緊緊抓著自家兄長的手,要他將自己的骨灰帶走,不與信陽伯合葬。
陸家家主再失勢,那也比信陽伯強。他將妹妹骨灰帶走,悄然安置在自家祖墳邊。
看在侄子侄女的份上,他允許信陽伯為自己妹妹舉辦葬禮。
可兩家關係到底落了罅隙,沒從前親密了。
李懷鑫勾了勾唇,只拍拍信陽伯的肩膀,一副不計前嫌的君子樣。
“岳丈放心,倩倩畢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有點小脾氣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