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放棄吧,小公子。”最後頭的黑衣首領低頭擦拭著手中刀,雪白的刀面映出他上揚的唇角,“我們就要你一條腿,其他的……我們也要不起。”
崔杜衡眉眼溫潤,內裡的光卻很是漠然。他冷眼瞧著護衛一個個死去,直到只剩兩個搖搖欲墜的破爛軀體,他才摸了摸袖中的藥丸。
“想得美。”崔杜衡眼尾微勾,吐出來的話卻像一條毒蛇,“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是嗎。”黑衣首領感興趣地抬頭,還沒等他說下一句,一把大刀就猛地砍下來,他急速下腰躲過,身體柔軟的不似人。
李沙棠策馬而來,見此咂了咂嘴,興奮道:“還挺快!”
黑衣首領就地一滾,待離李沙棠遠點後,才問道:“閣下非親非故的,便別管這閒事了吧!”
李沙棠挽著刀花,隨手收割了兩個黑衣人的頭顱,這才側眼看黑衣首領,“本人平生最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有問題?”
黑衣首領一雙眼森寒地盯著死去的部下,短短几秒內,他這方就只剩五人了。
“沒問題。”黑衣首領勉強笑著。
下一秒,他猛地暴起,一把橫刀朝著崔杜衡鋪天蓋地而去。
崔杜衡抬眼望去,眼底閃過一絲冷芒。下一瞬,那兩個破爛軀體猛地撲向他,將他浸滿了腥味兒。
他徒然愣住,一塊爛肉忽地掉進他的口腔,一股強烈的腥味直衝腦頂,唇舌間還有著無法忽視的柔軟觸感。
下一瞬,一把浸滿鮮血的大刀挑開鋪在他身上的兩具屍體,絲絲濛濛的細雨順著光線滑入他的口腔。
崔杜衡迎著光線望去,那人逆著光,斜著一雙瑞鳳眼看過來,端的是劍眉凜冽、野性難馴。
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眼角下的淚痣在細細密密地發著癢,讓他不禁張了張唇。
與此同時,一道賤賤的嗓音也隨之響起。
“嘖嘖,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
清雨洗刷了崔杜衡口裡的異味,他看到李沙棠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臉色鐵青地將口裡的不明物體吐掉。
李沙棠看著眼前的人,他面容髒汙,頭髮零散髒亂,一身衣裳破破爛爛,渾身就似在汙泥裡泡出來的,腌臢得很。
她嫌棄地轉眸,手往東邊一指,“那邊洗洗。”
崔杜衡沒動,他緊緊地盯著她,從髮絲到坐騎,一寸又一寸,絲絲縷縷有如實質。
他一天內見了她兩次。
第一次她在球場大展身手,他躲在閣樓靜靜觀望。第二次她在林裡策馬奔騰,他卻躺在地上,被迫等著她救。
“你在幹什麼?”李沙棠皺眉。
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奇怪,他盯著你的時候,哪怕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你卻依舊有種被他剝光了細細觀看的羞恥感。
崔杜衡收斂目光,低頭笑了下,溫聲道:“某見姑娘的腰刀髒了,想邀姑娘一道去河邊洗洗。”
李沙棠剛想發飆,卻見著這個人的眼神,輕柔朦朧又深不可測,像極了記憶裡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