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上一層烤肉醬,再沾滿幹辣椒粉,最後用生菜包裹,一口消滅,安夕眯著眼睛吃得一臉滿足。
唐鹿鹿在一旁嘰嘰喳喳分享著與演員朋友見面的趣事,關於未來一片嚮往。
“那就好,聽你這麼說,感覺演戲是挺有意思的。”安夕猛塞了一口肉,含糊不清的說道。
“真的很有趣,等你下週末來,一定帶你體驗體驗!”
兩人邊吃邊聊很是暢快,關於見面尚有期許,新的開始又在徐徐展開,分別也就不會太傷感。
又或許,後知後覺才是情緒的常態。
夜裡回到出租屋,屋內黑漆漆一片,平時一開門唐鹿鹿總會蹦蹦跳跳迎上來,如今靜悄悄的很不適應。安夕簡單收拾一番,從雜物箱裡翻出小夜燈,在床尾點亮,這才敢安心上床。
大腦是部放映機,夜裡是它效率最高的時候,想起車站分別時,唐鹿鹿說,“安夕你太壓抑自己了,人生嘛,盡興最重要,該發瘋時就發瘋!”
一絲絲豪情剛剛冒頭,劉曉那張陰氣沉沉的臉很快跳出,一陣心驚,翻個身打斷思緒,窗外樹影婆娑,想起一雙星星眼,呼吸變得平穩,睡意漸起,幾聲急促的震動剿滅一切,手機時間顯示凌晨1點半,恨意瞬間燃燒,白天回資訊是會判刑嗎!?
安夕裹起被子無能狂吠,劉曉在部門群裡列出幾大修改要點,最後來了一段百字總結,大意是安夕的規劃方向把握不準,欠缺專業性,運營內容不夠緊貼熱點,欠缺網感,全部門引以為戒,務必注重增強工作能力,最後再次@安夕,明日例會需要看到修改版本。
範鈴鈴秒回收到。
狗東西!安夕痛罵。
開啟檔案,仔細檢視修改要求,雖然劉曉列了幾大條修改意見,看起來陣勢浩大,但其實並沒有提出實質性的意見,無非是在表述上精心挑剔,大致梳理了一會,約莫十分鐘後安夕才在群裡回覆收到,算是小小的反抗。
折騰一番再無睡意,腦中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方向,趕緊找資料補充到方案中,再看時間已經3點多了,籠罩在世界上方的玻璃罩似乎被拿開,白日裡鬧哄哄的雜音不再反彈加重,此刻有一種清透的安靜。關了電腦,唯一的光源是窗外那輪月亮,清澈明亮,笑起來彎彎的,有讓人踏實的感覺,腦中浮現一些應該陌生卻覺得熟悉的混亂畫面,可能是完成了任務後的滿足感造成的錯覺吧,腦中混亂地跳閃著記憶碎片,終於在那抹月光下沉沉睡去。
鬧鐘再響起時,安夕昏昏沉沉爬起來,四肢像是灌了鉛,僵硬地背起幾斤重的托特包往地鐵趕去。這間房子在兩人工作地點的居中點,如今唐鹿鹿搬走了,是時候在公司附近找間房子了,每天3小時的通勤實在難熬,9點打卡,6點多就得出門。
而早班地鐵依舊人潮洶湧,安夕夾起揹包往剛空出來的座位衝去,卻被迎面來的人猛撞了一下。
安夕吃痛大喊道:“靠!”
對方是個青澀小夥,滿臉通紅地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慌慌張張跑了。
靠!忍不住再罵一聲,這一句是罵自己的,有時候越討厭某人,反而越像某人,腦中浮現出劉曉嘶吼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寒顫,什麼時候自己也變成尖叫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