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她自己來,其他姐妹還能像模像樣地上幾天學堂,她只能蹲在牆角聽書。
唯一的念想便是自小的姻親,她早早在腦海中幻想,自己未蒙面的夫婿是建鄴的大官,拿著玉佩接她脫離苦海。
衢州長街一瞥,夫婿長得倒是芝蘭玉樹,溫潤如玉,只可惜身負長刀,不過一介江湖俠客,所以她才買通僕婦,二人合力殺了顧卓。
還好穿書用的是她自己的身體,想來最開始的心悸,便是共感了原本白知微死前的痛感。
“我在家不受寵愛,在家便自己搗鼓這些。”白知微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再用清水洗了幾遍手。“張嬸,昨日給我兄長的藥還有嗎?”
張荷心下已經全明白了,難怪她這般竭力討好她兄長。“有的有的,我這就再去取點。”
秋日午後的太陽還帶著幾分灼熱,顧卓已經挪到偏房休息了,白知微帶著水盆傷藥,輕輕釦門三聲。
“何事。”
白知微掀開門簾就見顧卓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臉隱沒在半明半暗,樸素的黑袍順著床沿散開,他不悅地睜開眼,臉上未帶笑,渾身凌然氣勢盡顯。
白知微握著水盆的手發顫,平日好好一個溫柔和善之人,怎麼這麼大的起床氣。
她有點害怕地站在門前不敢挪動半步,生怕把他惹生氣了。
“我見張嬸的藥還有些效果,我便又找她要了些,想著你的傷也能快些好,那樣你便能早點回家。”
“你想我的傷快些好?”顧卓說著竟然低低地笑出聲,“換個說法,你想跟我回建鄴?”
此刻的顧卓和平常的他很不一樣,雖然在笑但她直覺危險,顧卓現在還未表明身份,她也不戳破,她用力捏緊水盆,權衡之下。
“我自然是想跟你回建鄴,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們可以就在住衢州,我在我家的院子很小,你可能會住不慣,我會攢錢買座大點的院子。”
“攢錢?你爹可是衢州刺史,你還需要攢錢?”
顧卓冰冷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氣氛較方才緩和不少。
白知微趁機裝可憐,只有這樣才能留在顧卓身邊,繼續攻略他。
白知微委屈低著頭:“家裡有十幾個姐妹,我爹並不關心我,僕人自然見風使舵,我在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家裡姐妹每月均有兩百文的零花錢,到我這裡只有二十文,其他姐妹還有孃親護著,我自然也是沒有的。
不過你別擔心,我會做很多活,絕對不會是累贅。”
也許是已經徹底清醒,她再抬起頭時,顧卓已經恢復了平日溫和模樣,手指輕敲著床沿,難怪前世今生都這般處心積慮地往他身邊爬。
“那你過來些,給我上藥吧。”
白知微端著水盆來到他身邊,熟練的解開他的褲腿,白皙的膚色上遍佈可怖的疤痕,兩掌長傷口還在流著黃水,她擰開藥膏,輕揉在傷口邊緣。
傷藥塗在赤裸的面板上,不一會便開始發燙,連帶著她的指尖也開始發燙。
她低著頭,顧卓只能看見她的發頂,原本就素淨的髮髻,現在只剩下一根鵝黃色髮帶,原本還有兩支銀簪不見蹤影。
她離得太近,一股類似雨後草木馨香撲面,純淨又清新。
顧卓不禁問道:“什麼味道?”
白知微鼻頭微動,眨巴眨巴眼睛,臉上揚著一個大大的笑,“聞到了吧,很香吧,我做的板栗雞,一會晚飯就吃它。”
顧卓神色莫辯,別開了頭,他說的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