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唉...”鬼影微微垂下眼睫,“無非也是和我們知道的一樣罷了。他無非是想讓我放棄所謂的「孝」。我之前便已想過這麼做,但是總差一個順水推舟的「推」力。他便是那股力...”
其實在他知悉母妃是因勢力被忌憚而死時,便有了這心思,母妃的故國被吞併時更是如此。
但都因為“殃心國陛下治國還算不錯”這一句話...他坐擁彼岸宗眾多修士,卻遲遲不曾動手。
可是現在...見過了殃心國都的生靈塗炭,師尊的去世,還有那個人的...生死不明。他再也忍不住了。而鬼渙,恰恰在此時,給了他一把推力。
“至於他是何時知道的...或許也是在忘川天坑之變,皇宮也受影響而大亂時知道的,或許...更早。”
說罷,鬼影閉眼,腦海中浮現出鬼渙那個差點被自己殺了的伴讀的面孔。
少年於宮闈之間來去匆匆,“不慎”碰掉的西域香囊引得鬼影注目,開始關注此事...
“甚至說是他派的人引得我關注此事...也有可能。”
聽完後,鬼均不禁疑惑:“之前我還以為他真的傻,沒想到這麼精啊。”
鬼影仍然面無表情:“鬼巍也是這麼想的,才導致他會放任鬼渙在宮裡四處亂晃。”
“三弟這心機...你也不帶忌憚一下?不符合你人設啊。”鬼均感覺自己都有點後背發涼,卻不見鬼影有反應。
“那不是挺好,不隨您,我放心。別忘了,他的母妃和我母妃命運像得很。說到底,他也只是希望撫慰真正的「親人」的在天之靈罷了。”鬼影道,“現在這光景...我有別的事要做無心朝廷之事,你...唉,算了。”
鬼均:不是你還帶這麼侮辱人的?
“對了,你說有別的事要做,是...”他多問了一嘴。
“彼岸宗,還有...他。”
鬼均沉默。
他也是明白人,再清楚不過,這個“他”是誰。
“至少...還有轉機。”鬼影輕聲道。
說罷,他朝鬼均行了個禮,信步下了臺階,轉身欲走,黑色的狐皮大氅在風中飛揚,其上的鎏金花紋顯得愈發張狂。
“那鬼渙寫的那些話本子怎麼處理?”鬼均看著離去的鬼影感慨萬千,突然腦子短路,大聲道。
黑衣青年薄唇微抿,思量良久。
他忽然回眸,眸子清澈如水,比黑夜亦漆黑幾分。
“他若願意...就讓他寫好了。也算...留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