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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薛凝終於忍不住,撲倒在謝玉卿的懷中。
&esp;&esp;薛雁命福寶掃清碎瓷片,替姐姐和謝玉卿掩好了門,薛雁輕嘆息,這熬了四個時辰的藥全都灑了,她又得守著再熬一碗。
&esp;&esp;良久,姐姐這才紅著眼從房中出來,似有戀戀不捨之意,對薛雁又心中歉疚,“妹妹,我只想喚醒他。你不要怪我,我……”
&esp;&esp;她戴上兜帽,話沒說完,便跑進了雨中。
&esp;&esp;那飛舞的披風拂起一串雨水,濺在薛雁的身上,帶來了陣陣涼意。
&esp;&esp;那清澈若水的眼眸也像是浸染了夜的寒涼。
&esp;&esp;今日是姐姐和寧王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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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迎親的儀仗隊前往朱雀街的薛府,浩浩蕩蕩,絲樂不絕。
&esp;&esp;常年身穿黑色勁裝的霍鈺,今日著一身繁複的華麗紅裳,卸去了周身沉穩肅殺之氣,倒顯得幾分清雋矜貴,往日懼怕他的那些貴女見到白馬上俊美不凡的新郎,尤其是號稱玉面閻王的霍鈺今日難得一臉喜色,為他那俊美如謫仙的容貌添三分豔色。
&esp;&esp;聖上御賜鐵甲隊緊跟其後,威風赫赫,氣勢磅礴。
&esp;&esp;今日,寧王親自迎親,可見他對薛家長女頗為看重,眾人更是豔羨薛家長女,尤其是藏身在圍觀路人中的趙文婕,面上雖並未顯露聲色,卻氣得渾身發抖。寧王俊美無雙,可她的未婚夫侯沛卻形容猥瑣,毫無氣度,她回頭看了一眼唯唯諾諾跟著她的侯沛,憤然離開。
&esp;&esp;自從薛凝離開了謝府,謝玉卿雖然並未甦醒,但氣色卻肉眼可見好了許多。薛雁喂謝玉卿喝了湯藥,便開啟窗子透氣。
&esp;&esp;院子裡種著一棵垂絲海棠,如今花枝繁茂,亭亭如蓋,鬱鬱蔥蔥半籠著謝玉卿屋子。
&esp;&esp;薛雁心想二表哥品味高雅,極為講究。若他醒來,必然不喜這滿屋子的藥味。
&esp;&esp;於是,薛雁來到院中折幾支新綻的海棠花插瓶。
&esp;&esp;屋內花香四溢,香氣襲人。那股濃郁的藥味也散了許多。
&esp;&esp;正在這時,一陣喜樂傳入耳中,薛雁從開啟的窗子往外望去,只見一身紅裳的霍鈺騎馬於迎親隊伍前頭,他滿面喜色,也朝謝府望了過來。薛雁與他對視了一瞬,趕緊躲在窗後,一顆心緊張得怦怦直跳。
&esp;&esp;霍鈺今日和姐姐成婚,往後他們不會再見面,也不會再有任何糾葛,如此想,薛雁稍稍放寬了心。
&esp;&esp;“怎會是你?”
&esp;&esp;不知何時,謝玉卿醒了,那溫柔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薛雁怔怔地望著睜開眼睛,蹙眉看著她的謝玉卿,瞬間溼潤了眼眶。欣喜、心酸和委屈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薛雁心中五味雜陳。
&esp;&esp;謝玉卿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身來,稍微用力,卻覺得胸口一陣錐心似的疼,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今日是誰成婚?”
&esp;&esp;薛雁不忍心打擊他,只是抿緊了唇。
&esp;&esp;心想定是謝玉卿聽到了那迎親的喜樂,心裡惦記著姐姐的大婚,這才突然轉醒。
&esp;&esp;謝玉卿見薛雁迴避不答,急切問道:“是她要嫁給寧王了,對不對?”
&esp;&esp;他不顧身上徹骨的疼痛,掙扎著下床,卻沒走兩步便跌倒在地上,手掌撐著地面,指尖處卻傳來一陣劇痛,謝玉卿呆呆的看向自己右手小指,只見小指被利刃從指腹處切斷,他一把扯開裹傷的紗布,露出斷指,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esp;&esp;手指斷了,再也不能撫琴了。
&esp;&esp;他痛苦捶打著地面,全然不顧手指已經鮮血淋漓。
&esp;&esp;薛雁明白他的痛苦,謝玉卿憑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聞名京城,因才貌雙全,被冠予玉面潘郎的美譽,如今斷了半截手指,再無法撫琴,於他而言必是致命的打擊,同時見他這般自苦自傷的模樣,薛雁也很是心疼他。
&esp;&esp;她趕緊上前攙他起身,卻被謝玉卿拂袖躲過,“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