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淮望著安定伯遠去的背影,想要上前解釋。
可他張了張嘴,竟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心知肚明,父親這是懷疑自己的身世了。
宋慕淮又不甘心地看了看洪武,他問冷霜娥道:“你覺得我與他像嗎?”
其實仔細看,兩人不止面部輪廓像,就連眉眼之間也有幾分相似。
冷霜娥此時比宋慕淮還要難受得厲害,她道:“慕淮哥哥若想要知道答案,不如去問一個人。”
“誰?”
“付媽媽,她跟了婆母幾十年了,想必知道婆母所有的事情。”
宋慕淮幾乎沒有一絲猶豫道:“來人,去將付媽媽帶進來。”
付媽媽其實早就躲在院子外的角落裡了,她聽到宋慕淮的聲音響起,立馬衝了進來。
“少爺,求你救救老奴吧。”
付媽媽眼底帶著驚恐和淚水,方才她不過是睡醒的功夫,便親眼所見安定伯殺死了自己的夫人。
主子都死了,她這個做奴才的……凶多吉少。
宋慕淮將付媽媽帶到屋子裡,此時屋內只剩下主僕兩人。
冷霜娥守在屋外,她豎著耳朵聽著屋內的動靜。
宋慕淮道:“想我救你,你必須得告訴我所有的事實,我母親……她到底二十年前為何要與洪武在一起?”
“少爺,當年夫人也是逼不得已啊。”
付媽媽哭著說道:“夫人嫁給伯爺一年了,都未見有孕,那時候夫人在伯府的位置岌岌可危,畢竟老爺他光小妾便有好幾房。”
“有一次夫妻倆爭吵之後,伯爺甚至揚言要休了夫人,夫人那時心煩意亂,正好遇見洪武,有一次醉酒之後,兩人……”
付媽媽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才道:“夫人與洪武也就那一次,後面二十年幾乎沒有聯絡過了。”
宋慕淮咬牙問道:“母親糊塗,既然當年就一次,為何與這洪武就斷不乾淨?”
“因為那一次之後,夫人便有了身孕。”付媽媽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宋慕淮。
宋慕淮瞳孔放大。
他緩了片刻,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年母親懷上的那個孩子,是我?”
付媽媽點了點頭。
“不,這不可能。”
宋慕淮震怒,他死死瞪著付媽媽,嘴裡喃道:“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他這一聲壓抑又痛苦,站在屋外的冷霜娥,也隨之難受的閉上了眼。
怎麼會這樣?
宋慕淮居然是賈氏與洪武偷人所生。
他根本就不是三皇子。
他甚至……連伯府的小伯爺身份都不是。
屋內,付媽媽還在聲嘶揭底叫道:“少爺,老奴看著你從小長大,老奴對您宛如對夫人那般忠心啊!夫人當年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自然以此為籌碼繼續待在伯府,坐穩伯府夫人的位置。”
“你不信誰的話都行,不能不信老奴的話啊。”
“老奴知道,你現在眼下無法相信這事,可這不重要,夫人說過,只要死不承認,這件事情就永遠沒有人知道——”
話音剛落,付媽媽瞪大了眼。
她低頭,看見自己胸口插入了一枚匕首。
巨大的疼痛席捲而來,付媽媽嘴角流出鮮血,一雙眼不甘地看向宋慕淮。
宋慕淮眼眸冰冷,他輕吐一聲,“你說得對,只要死不承認,這事就永遠沒人知道,既然如此,你……死了,才是最保險的!”
付媽媽艱難張嘴,道:“你——好毒!”
付媽媽倒地,恐怕臨死那一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伺候長大的少爺,能親手將她捅了一個對穿。
冷霜娥此時也在屋外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嚇得後退了幾步,待反應過來之後,急忙轉身離去。
現在的宋慕淮宛如一個窮途末路的歹人,她可不敢招惹。
冷霜娥回到自己院子後,盯著手上的玉佩,百思不得其解。
她道:“怎麼會這樣?到底哪裡出錯了?”
可惜,屋內沒有人回應她。
冷霜娥手指緊攥著玉佩,她本以為,這是她上位的機會,現在看來,一切可笑極了。
她起身,朝站在屋外的迎夢吩咐道:“迎夢,備車,我要回丞相府。”
冷霜娥一路心神不寧,到了丞相府之後,只有母親楚氏在家,父親外出並未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