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臉皮是什麼意思?”江婉屏問道。
“意思就是……”劉榮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他怕嚇著她了。
“他們生前,臉皮被人活剝下來了。”
“啊——”
江婉屏倒沒被嚇著,那邊正捧著碗的葉氏嚇了個不輕,就連碗都掉落到桌上了。
葉氏輕拍胸口,嘴裡念道:“阿彌陀佛,當真造孽啊!”
江泊安:“京城治安向來不錯,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天子腳下幹這種事?”
江沅灩也問:“這些死者都是什麼人?”
劉榮嘆了口氣,道:“死者都是些乞丐,而且大多都在二十出頭那個樣子。”
江沅灩皺起眉頭,“既然都是些年輕人,又怎麼會不反抗呢?”
“是啊,這事怪就怪在,在死者身上,找不到一點掙扎的痕跡。”劉榮又一次嘆氣,道:“都快到年底了,還出這種怪事,一時之間兇手也難得找到,只怕今年年都過不好。”
江泊安安慰道:“榮哥,你先別急,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便能抓到兇手了。”
“嗯,我知道了。”劉榮又吃上幾口飯,便放下碗筷,“爹,娘,我還得出去,這怪事鬧得人心惶惶,上頭非讓輪流值守。”
江泊安和葉氏點了點頭,“你也別太辛苦了。”
江沅灩道:“姐夫,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沅灩,姐夫知道了,你姐那裡,拜託你多照顧一下。”
劉榮大步離去,他腳步匆忙,看來方才也只是抽空回來吃了頓飯。
方才劉榮說的事,讓江家人確實沒什麼胃口了。
江婉屏一臉好奇道:“你們說,這兇手剝人臉皮做什麼?”
“別說了,”葉氏有些忌諱這種事情,“當真是造孽,這世上什麼惡魔都有,可憐這三個人啊。”
江泊安:“我看啊,恐怕死的不止這三個,沅灩,你說呢?”
江沅灩輕輕點頭,“只要兇手一天沒抓住,死者就有可能多一個,所以姐夫他們才急著去值守,看來這一陣子,姐夫有得忙了。”
到底是外面的事情,江家人也沒有過多的關注。
這事宛如一件插曲一般就這麼過去了,只是劉榮這一段時間,時常是子時才歸來。
每次回來,他都要將那兇手痛罵一頓。
原因無他,城南閔東橋那一塊,是他的管轄地方。
每過三天,便多了一具無臉屍體。
再抓不到兇手,這麼下去,他這個指揮使都要降成副指揮使了。
就在大家忙忙碌碌間,迎來了除夕。
團圓夜守歲是最重要的年俗之一,外面下著靜悄悄的雪,江家全家老小圍坐在爐火旁邊。熬年守歲。
爐上煮著茶水,桌上擺滿南北炒貨,糖餌果品。
煮爐的另一頭還架起烤爐,江沅灩拿著年糕烤著,瓷白的年糕烤得軟糯,再灑上一層黃豆粉,入口生香。
往年這個時候,江家人都是聽著江泊安講他走南闖北的趣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大家改聚在江婉屏院子裡。
江婉屏依靠在床頭,笑著看著眼前的熱鬧。
唯一的遺憾,便是劉榮沒有回來。
到了子時,外面傳來爆竹煙花聲,外頭傳來了耍龍燈的熱鬧笑聲。
此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不多時劉榮便走進了院子,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正是梅凌然。
江泊安連忙起身,道:“今日除夕,梅世子怎麼過來了?”
劉榮笑道:“爹,今日我在上值呢,梅世子見兒子除夕還在忙事,便將他的兩個下屬派了過來幫忙頂一會,所以兒子才能回來一家團聚。”
原來如此,江泊安連聲道謝,順便邀請梅凌然坐下。
江婉屏因還在月子中,不方便見客,便進屋迴避了。
江沅灩正欲將她送回屋中,正欲留下,江婉屏卻道:“沅灩,今夜除夕,梅世子必然是為你而來,你快些出去吧。”
江沅灩:“……姐姐莫要胡說。”
“我怎麼胡說了,”江婉屏笑道:“你啊,也不想想,這天寒地凍的,他自家溫暖的屋子不待,幹嘛非要上趕著來我們家啊。"
“依我看啊,爹爹和孃親分明也是知道的,不過是裝糊塗罷了。”
江沅灩疑惑朝著爹孃的方向望去,見他們正與梅凌然相談甚歡,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