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之上。
宋慕淮帶著貼身小廝,等候良久。
秋風蕭瑟吹在宋慕淮身上,不僅沒有讓他解除身上的燥熱,反而令他更加心煩意亂。
江沅灩走了,母親被關進了西苑,闌珊不是他的妹妹……
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是心煩。
更令他驚恐的是,今日起床時,他發現手臂上的痤瘡又長了一顆。
宋慕淮幾乎想也沒想,便帶著小廝來春山找池神醫。
可他們等了一個時辰了,也未見到池神醫。
有個小藥童推開院門朝他們倆走來,宋慕淮忙上前,急切問道:“怎麼樣,池神醫肯見我了嗎?”
小藥童搖頭道:“池神醫說了,安定伯府的人他必不會再見,小伯爺請回吧。”
宋慕淮滿臉失望。
身邊的小廝道:“我們小伯爺等了這麼久,池神醫他憑什麼不見?”
小藥童誠實轉達池神醫的話,道:“我們神醫說了,你們安定伯府的人,知恩仇報,他可不敢救,而且,池神醫當初也看過小伯爺的病,他並不能治好此病。”
“神醫還說了,小伯爺若想要身子好轉,這世間,除了江家二姑娘,無第二人能救您。”
小藥童說完這話,轉身便回了院子。
宋慕淮呆立在原地,宛如被判了死刑。
怎麼會這樣?
這世間,當真只有沅灩一人能救自己嗎?
宋慕淮失魂落魄地回了安定伯府,下了馬車之後,便有下人前來稟告。
“小伯爺,丞相千金派人傳話,請你到老地方一聚。”
宋慕淮眉眼間藏著疲倦,道:“跟她說我累了,今日誰也不想見。”
“是。”
宋慕淮的話很快傳到了冷霜娥的耳裡。
冷霜娥氣道:“他什麼意思?他好不容易與江沅灩和離了,為什麼又不願意見我?”
“小姐,”冷霜娥身邊的婢女迎夢道:“小伯爺只是累了,並非不想見你。”
冷霜娥皺眉,道:“不行,今日我非得見到他不可,迎夢,你去傳我的話,若他不想見我,有他後悔的!”
迎夢連忙應是,轉身便派人去傳話了。
宋慕淮聽了來人的話,頭疼地捏了捏額角。
他第一次發現,霜娥是如此刁蠻。
從前與沅灩在一起時,她從未強迫過自己什麼,如今……
宋慕淮不由搖頭,他已經與江沅灩分開了,還想她做什麼?
況且沅灩她不肯救自己,無情至極!
到處拗不過冷霜娥,宋慕淮出了安定伯府。
過了許久,宋慕淮才姍姍來到他與冷霜娥經常幽會的酒樓。
“慕淮哥哥,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冷霜娥嬌嗔一聲,她此時滿心滿眼都是歡快和得意,完全沒有察覺到宋慕淮神色裡的不對勁。
宋慕淮坐下後,並未出聲,反而神色複雜地看著冷霜娥。
如果霜娥知道他身上長了痤瘡,她還會嫁進來嗎?
宋慕淮手撫上自己的手臂,心中思量著。
如果,霜娥沒有非要在他的婚姻裡橫插一槓,是不是沅灩就不會離開了?
宋慕淮眉頭皺得更深了。
自己怎麼又想起江沅灩了?
冷霜娥笑盈盈道:“慕淮哥哥,太后的懿旨已經下了,以後咱們一輩子都是夫妻。”
冷霜娥心中得意,這一輩子她是他的妻,那便說明,這一世她註定要坐上鳳位。
“慕淮哥哥,你發什麼呆啊,咱們的聘禮準備得如何?”
宋慕淮一聽,頭更疼了。
聘禮?
沅灩一走,伯府哪來的錢準備聘禮?
好在之前祖母給了些,那幾千兩應該也夠用了。
可那些錢他也不能全用了,現在痤瘡發作,他必須要想法子治病才行。
先拿出三千兩……不,一千兩吧。
先用一千兩辦聘禮。
雖然一千兩娶一個丞相千金,說來有些寒酸,可眼下伯府也只有這般條件,只有讓冷霜娥將就了。
再說了,太后已經下了懿旨了,就算聘禮不足,她也得嫁。
宋慕淮含糊道:“已經備下了,過些時日我便讓人送去丞相府。”
冷霜娥見他態度敷衍,不由傲氣冷哼了一聲。
她道:“慕淮哥哥,你不願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