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灩從伯府走了出來。
外面天空蔚藍,白雲一層層軟綿綿浮在天際,秋日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江沅灩嘴角不由浮起笑容。
她的嫁妝也從伯府一箱箱抬了出來,搬到了運輸車上。
宋慕淮站在伯府門前,目光神傷地看著江沅灩。
他說不上來自己此時是何感受,只是覺得心底某處彷彿空了一塊。
劉榮早就在外面等著了,這些運輸車也是他安排的。
如此動靜,也吸引了京中不少百姓觀看。
“天爺啊,只知道江家富有,卻不知江家女如此多的嫁妝,這得至少一百八十八臺吧。”
“我看不止,也難道安定伯府會吵著休妻,不肯和離,若是休妻這些嫁妝能全被安定伯府吞了!”
“呸,我說安定伯府幹的就不是人事,他們家小伯爺需要衝喜時,讓江家女嫁進去,不需要的時候,便要休了人家。”
“好在太后下了懿旨,這才讓江家女出了安定伯府這狼窩。”
“接下來,是不是丞相千金嫁進去了?”
“可不是,那宋小伯爺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這丞相千金也不知道為何非他不嫁,我看安定伯府的熱鬧,今年一年都看不完。”
江家酒樓二樓處,楊子興趴在雅間窗戶上,目光瞧著這排成一條長龍般的嫁妝,也不由咂舌。
“嘖,這江家對女兒可真是好,咱們大鄴朝很少有見女子有如此豐厚嫁妝的。”
楊子興說完,未聽到身後人回答,他不由回頭。
只見梅凌然一手執酒,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為首的馬車。
“凌然哥,你在想啥?”
楊子興有時候覺得,凌然哥是真好,有時候又覺得,凌然哥是真琢磨不透。
比如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江家女的嫁妝上面,可凌然哥卻盯著人家的馬車。
梅凌然收回目光,揚唇一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今日這酒入口格外好喝。”
難得見梅凌然笑,楊子興也隨之一笑。
“知道你喜歡江家的酒,以後我時常帶你來,對了,前日,袁湘湘突然來找我了。”
“她找你何事?”
“為的就是那張傳你短命的紙條!”
楊子興說到這裡,極為生氣。
“袁湘湘已經查得有些眉目了,只是她在宮裡關係不足,還需要我幫著打聽一下,我便去查了查,那日宮中因祭祀繁忙,績溪紙便被內侍們暫放到禮部那兒,禮部人多手雜,混亂之中竟然將紙借了出去。”
“凌然哥,你知道借紙的人是誰嗎,居然是冷霜娥的婢女!”
楊子興真想衝到丞相府,將冷霜娥好好質問一通。
她為何要傳出這樣的謠言?
梅凌然放下酒杯,思索了片刻,道:“你覺得冷霜娥是不是有些古怪?”
“古怪?何止,她簡直是有病!”
楊子興罵道:“放著你這麼好的男人她不要,偏要那個蛤蟆精宋慕淮,還有,誰不知道凌然哥你在戰場上的英勇,她居然說你活不過二十五,簡直豈有此理。”
梅凌然雙手環胸,道:“子興,去查一下她吧。”
楊子興絲毫沒有猶豫,道:“好,凌然哥,這事就交到我頭上吧。對了,那些謠言我也會想法子阻止下來。”
“不用。”梅凌然淡然拒絕了。
楊子興瞪大眼:“什麼不用?凌然哥,謠言傳多了於你無益,這種謠言就該封死才對!”
“謠言止於智者,更何況……”
梅凌然停頓了一會,目光又瞥向樓下。
此時,江沅灩的乘坐的馬車已經走遠了。
“謠言也有謠言的好處。”
楊子興傻眼了。
謠言還能有好處?
啥意思,他怎麼不懂了?
百姓們的議論紛紛,江沅灩並不理會。
上了馬車後,江沅灩遞給方糖一把藥草。
“糖兒,嚼了它,再好好漱口。”
方糖拿過藥草,乖乖送進嘴裡,臉上表情開始扭曲。
“好苦!”
江沅灩:“苦也得吃,你方才亂咬人,吃了這草對你有好處。總之記住,以後若再咬人,便再罰你吃這草。”
方糖悶悶道:“姐姐,我知道了,我以後不咬人,我抓我撓我打!嘿嘿!”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