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淮抑制不住全身顫抖著,他驚恐地盯著那顆痤瘡。
一年前,也是如此,他身上開始冒這種青紫色的痤瘡,原本是一顆,後來變成一片。
慢慢地,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漸漸連床也下不了。
這些痤瘡就是他的噩夢。
好不容易,他的痤瘡全部消失了。
為何現在又捲土重來?
宋慕淮腦海裡回想起江沅灩的話,她說過,若是沒了她,他就會沒命!
原本他以為是江沅灩不想為妾故意要挾他,難道說,竟是真的嗎?
賈氏還在催促:“慕淮,你還傻站做什麼?快去寫休書啊!”
宋慕淮面露古怪之色,“母親,我不能休沅灩。”
“什麼?”
賈氏震驚又不解地看向宋慕淮,不僅僅是賈氏,在場其他人也紛紛詫異。
安定伯皺眉道:“慕淮,你在搞什麼?”
宋慕淮目光看向江沅灩,又重複一遍,“沅灩,我不會休你了。”
江沅灩道:“若不休我,那便和離。”
江婉屏也很快反應過來,道:“對對,宋慕淮,你若還有半分良心那便和離,讓我妹妹拿著嫁妝回孃家。”
“不許和離。”賈氏尖叫道:“慕淮,你傻了嗎?你明明答應好了,要休掉江氏的啊。”
安定伯也道:“宋慕淮,你想好再說話!”
宋慕淮望著父母逼迫自己的臉,他險些崩潰了。
宋慕淮強忍住難受,道:“我不會休妻,也不會和離,總之,我要江沅灩一輩子都待在我身邊。”
一句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慕淮,你瘋了?”
賈氏怎麼也不明白,自己的兒子這是怎麼了,明明來之前說得好好地,怎麼轉頭就變了。
“宋慕淮,你給我過來!今日這休書你必須得寫!”
安定伯拉過宋慕淮的身子,卻被宋慕淮掙脫掉。
宋慕淮神情堅定道:“我再說一遍,我不和離,也不休妻,若要逼我,便是讓我去死!”
“你——”
安定伯揚起巴掌,恨不得當場打死這逆子。
江叔公此時幸災樂禍道:“哎,我說安定伯啊,既然你兒子不願意休妻也不願意和離,你何必非逼著他不可呢,這世上本就沒有強摁牛喝水的道理嘛。”
劉榮也道:“對啊,我看宋小伯爺是醒悟了,知道我們沅灩的好,所以捨不得!”
江婉屏興奮地握住江沅灩的手,若是宋慕淮醒悟了,那她真心為妹妹高興。
畢竟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
若是和離還好,休妻的話沅灩這一輩子都毀了。
只有江沅灩,目光冷靜直視宋慕淮,最後落在宋慕淮緊緊抓住的手臂上。
江沅灩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問道:“宋慕淮,你手臂怎麼了?”
“沒什麼!”
宋慕淮被她盯住手臂,忙將手放了下來,佯裝沒事的模樣。
怕被人看出,宋慕淮慌忙抱拳道:“今日有勞各位到場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各位請回吧,日後我再向各位賠不是。”
宋慕淮說罷,大步朝外走去。
“這個不孝子!”
安定伯火冒三丈,這讓他如何對冷丞相交待?
偏偏此時江叔公冷譏熱嘲道:“哎喲,剛才還說我們江氏女善嫉,所以吵著要休妻,現在怎麼樣?就算我江氏女善嫉,你家兒子也捨不得她啊!”
安定伯被江叔公說得好一頓沒臉,難堪地甩袖大步離去。
賈氏也愣住了,她不解地看向江沅灩,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片刻的功夫,慕淮又怎麼捨不得江氏了?
安定伯急著追向宋慕淮,可宋慕淮腳步比誰都快,回了伯府之後,他將自己一人關進屋裡。
安定伯啪的一聲被關在門外,差點就撞上門板。
安定伯破口大罵道:“宋慕淮,你給我滾出來!難道你真要致為父的安危不顧嗎?你忘記我答應冷丞相什麼了,你今日不休了江沅灩,明日為父官職就要不保!”
可惜任憑安定伯如何吼罵,宋慕淮將自己關進屋內,許久都未出聲。
賈氏站在垂花門處,神情不安地看著這一幕。
她總覺得,慕淮好像出了什麼事,可偏偏他又不肯對外言說。
出了祖祠,江沅灩朝著江叔公一拜,誠懇道:“今日多謝叔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