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宴喘著氣，他剛剛遇到了一個魔修想要對他動手，幾番搏殺之下僥倖贏了，第一次殺人讓他生理性不適，但他更擔心艾草的安危。
出發前他給了艾草一枚定位符，這會兒正循著大致方向往那邊趕。
可心裡總是七上八下，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前方的樹林一片狼藉，大雪也掩蓋不了濃烈的血腥味，四周似乎潛伏著不少妖魔，可定位符顯示，艾草就在前方。
燕宴下意識地加快了腳程，飛劍劃破長空。
而另一邊，察覺到邱一鳴的想法，艾草眼底的紅光頓時消散，身體在腦子之前做了反應，他衝到了百里雲散身前。
艾草已經不是當初第一個世界只知道擋刀的普通人了，他下意識地扔出防護符，用含光劍格擋，但邱一鳴此刻已經徹底瘋狂，他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直接選擇了自爆。
金丹後期的修者跟不上不是普通的防禦能擋住的！
艾草做了所有的努力，爆炸的餘波終究還是穿過層層的防護，於是他轉身抱住小狐狸，用自己的身軀成為最後一道防線。
百里雲散懵懂地看向這個拼命護著他的人，藍眸裡閃過一絲哀傷。
下一瞬，巨大的藍光反向包圍了艾草。
艾草沒有感覺到疼痛，他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像是沉入了深海。
燕宴趕到的時候，只看見邱一鳴發瘋似得往艾草的方向自爆，眼前是碎裂開的血跡，艾草的蹤跡消失的一乾二淨。
少年怔在當場，手裡的無貴劍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發出一聲悲鳴。
燕宴回過神，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摔碎了水月鏡。
“求求你，救救小師兄！”
不管受了多嚴重的傷，水月鏡都快要保一個人一個時辰不死，可這回水月鏡水月鏡裂開一道縫隙，可卻照不見艾草的身影。
“這是什麼意思！”燕宴跪在地上，捧著碎裂的鏡子，“我說要你救他！你救他啊！”
雪地曠野裡傳來少年崩潰的哭聲。
下一瞬，劍光破空，短髮長辮的少年一身黑衣突然出現，“哭什麼！主人他還沒死呢！”
燕宴這才抬起頭，詫異地看著面前的人，“……你，你是含光？”
“是。”含光擰著眉，氣壓低沉，“笨死了，你要是早點來，主人也不至於被那麼多人圍殺！”
“到底發生了什麼？小師兄他人呢？你說他沒死，他去哪兒了？”燕宴炮彈似地提問。
含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和主人之間有契約，我能感覺到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帶走了，沒有生命危險。”
燕宴這才放下心來，他抹了把淚，也不心疼摔碎的水月鏡，重新抓起無貴劍，“你們剛剛遇到了什麼？小師兄被什麼人圍殺？是魔修嗎？”
於是含光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說了。
聽到艾草一個人反殺對方五人，燕宴拍手叫好，“殺得好！這些傢伙居然敢聯手欺負我九重山，等我回去告訴二大爺，把他們的師傅都殺了才好！”
又聽到艾草為了保護一隻妖修的小狐狸，燕宴皺眉問清楚小狐狸的毛髮，聯想道，“火紅的狐狸，難道是妖王血脈？”
“妖王百里霽月就是一隻烈焰九尾狐，通體火紅，相傳他只有一個兒子，但剛出生就被魔族殺了，這也是妖王之所以和仙門聯合的原因。”燕宴平日裡看得閒書和八卦派上了用場，“烈焰九尾狐不喜嚴寒，這冰霜森林只有一處適合他們居住，森林中央的溫泉！”
一人一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朝森林中央飛去。
過了好半晌，艾草感覺自己周圍暖洋洋的，身上的疲乏和傷痛都被舒緩的水流安撫過，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真的在水裡！
四周澄澈，水流溫暖，他似乎在一處溫泉裡？
有些疑惑的他向上游去，終於，半個身子探出水面，艾草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一扭頭正撞見一個光裸的背影。
艾草一時愣住，還沒等他說話，男人轉過身，正是小五的臉。
和平素看見的可愛的，撒嬌的，委屈的小五不同，面前的長大版的小五眉眼完全張開了，精緻裡帶著點鋒芒，讓人感受到十足的壓迫感。
“你醒了？”他開口，嗓音裡帶著些距離感的冰冷。
艾草像是腦子一下子進了水，恍惚道，“小五？”
“誰是小五？”男人表現地很冷漠，看向艾草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本王名曰百里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