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不見,蕭逍當真大變樣了。
曾經那個被困在皇宮裡舞劍自娛,悶悶不樂的少年彷彿洗盡鉛華,換上一身戎裝,長髮束起,身穿銀甲,整個人都亮堂了不少。
艾草被蕭逍圈在懷裡,有些不自在,偏過頭,耳邊不經意擦過一片溫熱,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風聲呼嘯,馬蹄嘶鳴,耳邊逐漸擴大的分不清是周圍的喧囂還是胸口的心跳,馬發狂地往前橫衝直撞,連帶著艾草往蕭逍懷裡越近。
馬蹄高高揚起,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穩穩地落地。
等艾草從驚慌中緩過神來,蕭逍意氣風發,一把將艾草從馬上送到地上。
艾草看著身姿挺拔的少年將軍,一時有些恍惚。
蕭逍卻露出了幾分少年英氣的笑容,面朝艾草,單膝跪下,“臣,蕭逍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時候的蕭逍是真的開心。
事實上,他在幾月之前剛到嘉峪關時也是雄心壯志,滿以為自己可以大展身手,結果沒等他找到父兄,就遇見了匈奴突襲,他雖然及時營救,可兄長還是死了。
之後,他從父親口中得知,蕭家軍確實有過叛逃的念頭,但匈奴狡詐,言而無信,轉頭又和羽王達成聯盟,致使蕭家軍損失慘重。
不久之後,父親傷重未愈,撒手西去,將剩下的蕭家殘部交到了自己手中。
彼時,蕭逍滿心絕望,父兄果真叛國的訊息還未消化,他甚至來不及多問一句為什麼,留給他的只剩下兩具屍體和肩上沉甸甸的責任。
他被迫成長,在短短數月之內,連續和匈奴交手多次,穿上鎧甲,拿上銀槍,他終於圓了小時候的夢想,卻猛然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沒有變,或許就是皇城送來的密信。
在那些拼死血戰的日夜裡,他靠著皇城送來的廖廖幾封信支撐著自己。
於是,漸漸地,離開皇城時,高高城樓上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久久地駐足在他夢裡,玉蘭花下,年輕的皇帝殷切期盼的眼神讓他整顆心都愈發滾燙。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直到聽說皇上御駕親征,整個人直接坐不住了。
想要見到皇上,想跟他說這一路上的坎坷經歷,想告訴他自己終於,幸不辱命!
所以一早他便沐浴更衣,換上最好看的戰甲,騎上最高大的汗血寶馬,等在官道,一直等到日暮西沉,遠遠的看到黃沙四起。
那日思夜想,烙印在心頭的人騎著一匹白馬飛馳而來,而他終於抱住了夢中人。
蕭逍仰頭看著艾草,滿臉笑容,此刻他終於可以確定,那些患得患失,期待彷徨,驚喜悸動都是為了眼前這個人。
或許在被他強制冠以貴妃之名困在宮中時,雖嘴上厭惡惱怒,卻也日漸熟悉,皇上偶爾的情話,隨口的撩人,雖不至於讓他傾心,卻也逐漸動搖。
等到皇上褪去偽裝,坦然地放他離開,於是,距離皇上越遠,蕭逍反倒認清了自己的心。
【報告,蕭逍的好感度上漲到60!】
然而,沒等蕭逍對艾草傾訴衷腸,艾草已經剛抬手,心有餘悸又帶著感激地說著,“將軍請起,多謝援手。”
蕭逍愣住了。
對方的語氣溫柔依舊,可他聽得出言語間明確的疏遠。
他居然稱呼自己是“將軍”,而不是”愛妃”!
要是艾草能知道蕭逍這會兒在想什麼,估計要破口大罵:好傢伙,之前不讓喊愛妃是你,現在不喜歡喊將軍的也是你!好賴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是吧!
沒等蕭逍反應過來,又有兩匹馬的嘶鳴劃破長空。
周雅植和柳如晦幾乎同時勒馬,同時停在了他們身旁,同時翻身下馬,同時衝到艾草身邊,同時緊張地拉住艾草的手。
“皇上,您沒事吧?”
“皇上,您沒事吧?”
艾草當然沒事,就是此刻想給他們一人喂一顆溜溜梅 。
而蕭逍看著艾草身邊的“左右護法”,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還以為皇上掌權之後就不會這麼荒誕,沒想到!哼!
但是相比於以前對皇上的失望,此刻的蕭逍意外發現自己多了一分嫉妒。
是的,他嫉妒另外兩個人,可以正大光明地站著皇上身邊,關心他愛護他。
艾草咳嗽兩聲,周雅植緊張地替他攏了攏大氅,柳如晦將手裡的暖手爐塞進他手裡。
蕭逍看著這如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