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房內,艾草屏退左右,看著站在下首畢恭畢敬的柳如晦,和顏悅色道,“柳相,離朕那麼遠幹什麼,這裡沒有別人,還請上前說話。”
柳如晦眼觀鼻鼻觀心,不為所動,心裡想的是:就是因為沒有別人,害怕你對我行不軌之事,我才不敢上前!
艾草本著“山不來就我 我便去就山”的原則,走下來,湊近了柳如晦。
柳如晦嚇得就要後退三步,卻被艾草抓住了手,艾草壓低聲音,警惕地看著屋外,“愛卿,得罪了。”
這一句話倒是讓柳如晦愣住了,他發現艾草只是抓著隔著朝服抓住了他的手腕,並不唐突,他的目光平靜溫和,一點也不像一個急色之人。
“陛下,這是?”柳如晦也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問道。
“朕雖是皇帝,卻四面楚歌,如今太后勢大,外戚專政,朕除了藏拙別無他法。”艾草擺出一副深有苦衷的樣子。“用這種方法和柳相私下見面實屬下策,朕知此舉有損柳相清譽,但滿朝文武,朕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年輕的帝王露出懇切的眼神,讓柳如晦心裡一驚,原來皇上竟然有如此苦衷?之前都是自己誤會他了?
【報告主人,柳如晦的好感度上升到10!】
“蒙陛下信任,臣必萬死不辭。”柳如晦心中激動,就要跪下。
卻被艾草攔住了,“柳相是我大艾棟樑之材,怎可輕言死字,朕此處找你還是為了西北一事,長話短說,朕早前收到情報,說是懷疑蕭家軍聯合蠻子企圖藉此次求援之際叛出大艾。”
“這!”柳如晦心中頓時巨浪滔天。
如果艾草所言非虛,那西北將有一會大禍臨頭,只是柳如晦想不明白,“臣斗膽,問陛下兩個問題,其一,陛下的情報從何而來,可確保無虞?蕭家世代忠良,僅憑一個不知真假的訊息就擅自行動恐怕會寒了萬千戍邊將士的心,其二,如果情報無誤,陛下為何還要派兵增援,如此一來豈不是正中下懷?”
艾草當然不能說這情報是系統給他的,不但蕭家軍,這朝野上下,甚至你,都有可能“謀朝篡位”。
可歷史一向是後人書寫,真有那麼一天,又有誰在乎一個草包皇帝呢?
“情報來源絕對可信,朕可以項上人頭擔保!”艾草目光灼熱,語氣堅定,“至於為何答應馳援,不引蛇出洞,怎麼甕中捉鱉?”
柳如晦猛地抬頭,看向面前這個沉穩鎮定,運籌帷幄的年輕帝王,好像還是第一次真正認識他一樣。
艾草不打沒準備的仗,將自己的部署悉數告知,賭的就是現在的柳如晦還未展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和其他想要篡位的人不同,劇情裡柳如晦之所以起事更多是經歷種種之後,徹底對大艾絕望了,但如果艾草給了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其實就算賭輸了也沒關係,反正犬狼環伺,自己不過砧板魚肉,隨便誰最後成為男主,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柳如晦頭一次真心地叩首行禮,“陛下心思縝密,韜光養晦至今,是臣愚鈍,之前還對陛下,多有誤解,望陛下恕罪。”
“這怎麼能是愛卿的錯呢,只能算朕偽裝的好罷了。”艾草哈哈一笑,扶起人,眨眼間又變回一派風流紈絝的模樣,彷彿眼神裡藏著勾子,“朕以為,在撩撥美人方面也頗有心得,愛卿以為如何?”
艾草心裡默默吐槽,【稽核大大高抬貴手,人設就是這樣,我只是演戲!!!】
年輕的帝王面如冠玉,桃花眼一挑,唇角一顆紅痣格外引人注目,湊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不知怎麼,讓柳如晦腿腳有些酥軟,一時竟忘了拒絕。
門突然被人推開,等那豔紅色的人影站定,太監才後知後覺地喊出聲來,“太后駕到。”
太后梳著繁複古板的髮髻,頭上綴著金釵,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團鳳帔,內裡卻搭著一件和她年紀並不匹配的煙粉色大袖衣,昂著下巴,面露嫌棄地看著房內摟抱在一起的兩人。
“咳咳。”
艾草輕咳兩聲,鬆開拉著柳如晦的手,橫眉看向門外的太監,“太后來了怎麼才通報,你這狗奴才眼睛是瞎的嗎!”
柳如晦很快站直身子,退到一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果然皇上所言非虛,他一直被太后監視著,就連身邊的貼身太監也被成了眼線,想到這裡,他一時有些後怕,剛剛如果不是皇上反應機敏,只怕密謀之事已經洩露,想到這一層,柳如晦看向艾草的眼神更加複雜。
【報告主人,柳如晦的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