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連忙迎上前去,說道:“柳總工,您好!”
“我是宋宣的爸爸,我想知道我家那小子在三線廠哪個地方?我現在聯絡不上他了。”
擔心會被驅趕,宋父趕緊自報家門,唯恐慢了半拍被人拖走。
“你是宋宣的父親?”
柳總工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詢問道。
“是,我是他的父親。”宋福腆著臉對他笑。
柳總工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的面容,感覺兩人不太像,解釋道:“宋宣去三線廠了,具體地址不能隨便打聽。”
“他在那邊安頓下來,就會跟您回個信兒,你在家中等著訊息便是,其他的恕我無可奉告。”
“如果你再繼續追問下去,那麼保衛科的人很快就會來找你談一談,順便幫你提高保密意識。”
“……”
宋父嚇得滿頭大汗,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心裡開始猜測宋宣去幹嘛了,說起來他師父好像也離開了機械廠。
宋父還想再問問,心臟又開始抽痛起來,等他心裡好受一些,抬眼一看人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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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怎麼樣?大哥去哪了?”
宋羽看見父親走出來迎了上去,這回是發自肺腑的關心宋宣的去向。
他杳無音訊,以後自家上哪去繼承他的財產啊。
“三線廠,不讓打聽地址。”
宋父疲憊地說,他也沒想到大兒子現在出息到連下落都不允許打聽了,“不知道他去做什麼去了。”
如果早知道他有這本事,讓他把大兒子當祖宗供起來都行。
“啊~”宋羽大驚失色,情緒有些激動,“那我們就不找人了嗎?”
先不說宋宣的遺產問題,現在爸工資少,他至少得承擔一半養老啊!
宋宣就這麼跑了,那父親的養老問題,豈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了!
“你願意去那邊找?”
宋父心力交瘁,抬眸看向小兒子問道。
“孩子還小離不開父母,您和媽年齡大了,身邊也需要人照顧,我走不開啊。”
宋羽也不說自己吃不了那個苦,他可沒有那麼崇高的奉獻精神,但話說的十分漂亮。
“那不就得了,再打聽打聽,看你哥會不會寄信回來。”
宋父最近身體不適,很擔心自己患了重病,但卻不敢去醫院做檢查。
就怕自己真查出什麼大病,會接受不了打擊。他只能自欺欺人地想著不去看病,自己就沒有問題。
宋宣去三線廠就不能說地址了,若是小兒子也聯絡不上,那這個家就沒有頂門戶的人了。
他嘆了一聲,說道:“回去吧。”
哪怕宋父再不願意承認,他也確實老了,到了需要依靠兒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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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父一直等著宋宣的訊息,等到自己病入膏肓,都沒等到對方的一封回信。
他只當這個大兒子死了,而不是獻給國家了。
原本宋父還想撐著病體工作,等待孫子長大成人後能夠順利接班。
然而,現實殘酷無情,他那早已被病魔侵蝕得破敗不堪的身軀,終於還是支撐不住了。
某一天,當他如往常一樣堅守在工作崗位上時,突然呼吸急促,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宋父經過醫生搶救,醒來得知自己竟然是心衰竭晚期,躺在床上許久回不過神來。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無力迴天,但仍想為家裡出最後一份力。
宋父去廠裡辦理病退手續,並表示由自己的妻子接替工作崗位。
可天不逢人意,正當他們準備辦理手續時,廠裡卻傳出了噩耗:國家正式取消了接班制度!
這意味著,宋父為之奮鬥一生的崗位瞬間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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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羽得知這個訊息後,只覺得整個天都彷彿坍塌下來了,全家的生活重擔,一下全落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僅憑他那微不足道的工資收入,再加上父親每月那少得可憐的退休金,要養活家中三個病懨懨的兒子。
一個身患重病、生命垂危的父親,以及來自農村且沒有經濟來源的妻子和母親,實在是舉步維艱異常吃力。
這些年來,宋羽眼睜睜地看著改革開放的浪潮洶湧澎湃,周圍許多人紛紛投身商海賺得盆滿缽滿。
那些曾經與自己條件相仿,甚至不如自己的人,如今個個都是腰纏萬貫、風光無限,他那顆渴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