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吳天被老鴇子發現了蹤跡,耳聽四周兵卒紛紛抽出兵刃,他正欲揮刀衝出去放手一搏。
卻聽老鴇子急呼:“幹什麼幹什麼,老孃我不過是太胖了,沒站穩摔了一跤,還不扶我起來?算了算了,一群臭男人,別碰我,老孃可貴。”
老鴇子罵罵咧咧的站起身,吳天眼見其爬起身後並沒有挪動腳步,微微顫抖著雙腿,擋在床邊,沒有離開。
這一舉動,讓他在千鈞一髮之際,伸出的刀又悄悄縮了回來。
他心知正常人這時候一定是快步跑開,然後呼救。而老鴇子現在紋絲不動,這讓他刑警的職業素養立馬判斷出這胖女人恐是有意替其遮掩。
果然,胖女人又出言說道:“好了好了,你們查完了趕緊走。等太后喪事辦完了,記得來我這兒喝花酒,我給你們留活兒最好的姑娘伺候。”
為首之人左右望了望,見屋內確實沒有藏身之處,被老鴇子這一通攪和,也沒有再檢視床底下。
遂留下一句:“如有可疑之人,務必前去報官,屆時衙門賞金千兩。倘若私藏反賊,滿門抄斬。”隨後領著人走了。
老鴇子嘟嘟囔囔的埋怨著今兒做不成生意嘍。待送走了一眾兵卒,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吳天稍稍放下心來。
他依舊不敢大意,急忙爬出床下,靠在窗臺邊喘著粗氣,偷偷望著外邊的動靜。
沒一會兒,老鴇子打發走了官兵,又笑臉迎人的送走了院裡客人,這才吩咐院子裡的姑娘們各自回房,關門停業了。
隨後,這胖女人偷摸的回了房,吳天見其回來,低聲道謝:“這位……姑娘,多謝了。”
老鴇子衝著吳天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快步走到窗邊,緊閉窗戶。方才回身說道:“你管我叫啥?姑娘?不是管我叫孃的時候了?”
吳天有點狐疑:“你認識我?”
“多新鮮吶,你他孃的化成了灰,老孃我也認識你啊!你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騙吃騙喝的狗東西。跟老孃我裝什麼裝?你還欠我五百兩銀子呢!”
吳天一陣恍惚,好半晌才想起來,眼前這個胖女人似乎是得意樓的老鴇子佟掌櫃。
吳天驚訝道:“這裡是得意樓?你是佟掌櫃吧?”
“怎麼?這時候才認出老孃來?你睡了我院子裡那麼多姑娘,一文錢都不給啊,盡他孃的賒賬!
你個缺德帶冒煙的主,連姑娘們的皮肉錢都要欠,你真活該天打雷劈才對。”
吳天露出一個訕笑:“你為什麼救我?”
“救你?你一日不還老孃的銀子,我就不能放過你。你還當你是官老爺,大齊早他孃的亡了。咦……你受傷了?”
吳天捂著大腿,說道:“嗯,多謝佟掌櫃救命之恩。”
“你把老孃的五百兩銀子還來就行。你不會死在我這兒吧?那可太晦氣了!”
“暫時死不了。”
胖女人上前檢視了一下吳天的傷勢,皺著眉說道:“你傷的太重了,我這裡沒有創傷藥。你等著,我讓人去給你買。”
吳天趕忙拒絕:“不行,這時候去買藥,一定會被官府之人察覺。”
“我有辦法。你先躲上床去,別出聲。”
佟掌櫃扶吳天上了床,隨後放下床帳,轉身拿起桌上一盒胭脂,扔在地上,緊跟著推開房門,高聲喝罵:“哪個狗日的把老孃胭脂打翻了?這可是一兩銀子一盒的上等貨。來人啊!”
沒一會兒,某個龜奴一路小跑著過來,點頭哈腰的賠笑:“大娘,出什麼事了?”
佟掌櫃抬手就是一耳光劈在龜奴臉上,破口大罵:“是不是你個狗東西不長眼,打翻了老孃的胭脂?”
龜奴捂著臉,急忙出言辯解:“娘啊,不是我。興許是剛才官兵搜查的時候不小心給碰翻了。”
“你還敢頂嘴,老孃養你們何用?生兒子沒屁眼的東西,我讓你頂嘴。”
佟掌櫃隨手抄起桌上的一把剪刀,狠狠插在龜奴手臂之上,直扎的僕人鬼哭狼嚎:“娘啊,院子停業了,您心裡不痛快,也不能拿我撒氣啊!”
佟掌櫃又打了此人一個耳光,出言訓斥:“老孃心裡不痛快,就拿你撒氣怎麼了?你也算個人?我呸!狗東西!”
說著話,卻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龜奴:“滾去藥鋪買藥,再帶些避子湯藥,回來一併交給我。”
龜奴得了銀子,也不生氣,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吳天躲在床帳之後,搖了搖頭,心裡嘀咕:“這老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