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德在第四碗酒即將倒滿之際,急忙奪過吳天手裡酒罈放在一旁:“兄弟,這第四碗酒,先別倒了!你聽哥哥我說。
我……我沒想害你。一切皆是事出有因,有道是百因必有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
我猜到你終歸會發現,肯定瞞不過你,我沒想到這麼快!我……哎,老桑,你出來吧!”
隨著大德話音剛落,床榻之後走出來一個瘦脫了相的中年人,正是那算命先生。
大德說道:“我給你們介紹。老桑,這是我兄弟吳天。吳老弟,這是我拜把的兄弟,桑良心。這事啊……”
吳天沒有打招呼,左手端著酒碗湊在唇邊,好似細品著美酒,右手不經意的背在身後,耳聽大德娓娓道來。
大德直言不諱,原來他今日從白蓮酒廠送酒去東海學宮,路過地下走廊的時候,見最裡面有一間密室。
他無意中聽守衛說起前陣子綁架吳天的賊人就關押在裡面。遂透過鐵門上的氣窗隨意望了一眼,只這一眼,卻認出此人竟然是他的結拜兄弟桑良心。
雖然算命的已經關押月餘,早已瘦脫了相。他二人也好多年沒見了,可是大德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大德動了救兄弟脫困的心思,也沒敢聲張,看似隨意的從守衛那裡打探到密室的鑰匙所在,堂而皇之的去環兒書房拿了鑰匙。
隨後避開守衛救出老友,將老道士混入送酒的隊伍裡,一起離開了東海學宮。
學宮的守衛不可謂不盡心,奈何防誰也不會防大德啊,故而大和尚壓根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人帶走了。
與其說他是偷偷摸摸的救人,不如說他是趁守衛換防的時候,直接把人放了。
大德心知老友綁架了吳天,還害的其差點沒命,這樑子結的有點大。深怕吳天不願放人,這才出此下策。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原本他想送老友先出城,可是桑老道被關押了一個月,一天三頓清水稀飯,早已沒了力氣。
無奈之下,大德這才鋌而走險,帶著老友回了家,躲在自己房裡。畢竟哪裡也沒有吳府安全。
此時,大德羞愧的衝著吳天致歉:“老弟,我和老桑少年相識,一起走南闖北混跡江湖十幾載。他人不壞,你……你能不能看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吳天笑道:“大禿驢啊大禿驢,些許小事,你說你有什麼事不能和我直說的呢?你就對我明言又能怎麼樣?
就衝咱們兩人之間的生死交情,我豈能讓你難做?你啊……真是糊塗,哎!”
大德鬆了口氣:“我這不是怕你心裡不痛快嘛,畢竟老桑差點害你丟了性命!
你願意放過老桑就好!老弟,哥哥我多謝你了。之前老桑多有得罪,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揭過了吧!”
吳天搖了搖頭:“就這麼算了?那可不行!”
大德瞪大眼睛:“老弟,你……你剛不是還說……”
吳天出言打斷:“大德,你讓他把幕後主使者交代出來,這事就過去了!衝你的面子,我不難為他,還允許他在府上養好了身體再走。老哥,兄弟我這麼做沒毛病吧?”
大德紅著臉支支吾吾:“要不還是別問了吧?老弟,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你這要求……不好辦啊。
老桑要是說出幕後主使,他以後在江湖上就沒法做人了。人無信不立,這比殺了他還殘忍。”
吳天皺著眉,覺得大德這話有幾分不實,遂正色道:“大德,此前我差一點就沒命了!我一但出了事,你知道東海城會是什麼下場嗎?
老哥啊,我沒有為難你吧?我已經不再追究這牛鼻子老道傷害我的事情,你連替我問個主使之人也不願意嗎?
我總得知道我以後該提防誰吧?其實他就是不說我也多多少少能猜個大概。他只怕是從南方來的吧?”
大德很是驚訝:“老弟你怎麼知道?”
“冤有頭債有主,我只問首惡,不會傷及無辜。你讓他給我透個底,我可以既往不咎,他也能平安離開。咱們也不傷感情!”
大德面色慚愧,耳聽桑老道沙啞著嗓音說道:“老傕,罷了!你讓他動手吧,我是不會說的。”
大德和尚還待再勸,吳天見桑老道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了,嘆道:“大德,這樣吧,先讓這算命的在府上養傷,你讓他好好想一想。
我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我都答應你不會為難他了。但我希望你這個結拜兄弟能給我一個交代。我的要求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