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定城。
傅青雲每天忙於整頓軍務。
在此過程中,他又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吃空餉。
又是吃空餉!漳澤郡有,定城竟然也有。而且數額巨大,著實讓人吃驚。
根據樂平整理的名冊來看,定城城防營登記造冊計程車卒有一萬八千人,但實際只有一萬二千多人,也就是名冊上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不存在的,那些名字、年齡、籍貫都是假造的。而平時每個月是按照一萬八千人從朝廷領取的軍餉。那麼這六千人的軍餉去了哪裡?
問樂平,樂平只知道名冊上有這麼多人,也確實領來了一萬八千人的軍餉,至於那三分之一的軍餉進了誰的腰包,他也不知道。
這日,傅青雲把四位都尉丞集中在檢事堂。
“林懷民,你的四營,每月領走的是四千五百人的軍餉,可實際上只有兩千八百人,那另外的一千七百人的軍餉去了哪裡?”傅青雲冷冷地盯著林懷民。語氣平淡,卻透著陣陣寒意。
林懷民眼裡閃過慌張的神色,隨即又故作鎮定道:“軍餉都是姜僉事負責分發的,屬下不知。”
“哦?”傅青雲轉頭看向一直低著頭的姜濟民,“姜僉事,你說說看,怎麼回事?”
姜濟民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慌張,“卑職只按照名冊上的人數把軍餉發到各營,至於每個營實際人數多少,屬下確實不清楚。”
他推得乾乾淨淨。
兩人竟然玩起了踢皮球!
傅青雲豈是他們能夠糊弄過去的?
繼續問道:“那你把軍餉都發到誰的手上?”
姜濟民依舊面色平靜,似乎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似的,“發給各營了呀。”
“是誰接收的?籤的字在哪裡?”
“這這”姜濟民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支吾了半天。
林懷民暗暗瞥了一眼姜濟民。
這一切都被傅青雲看在眼裡。
“說!”傅青雲高聲喝道。
姜濟民嚇得一哆嗦,腿也不聽話地打起顫來。
“都都都是林都尉丞領去的。”姜濟民鼓起勇氣說道。
林懷民急眼了,“姜濟民,你別血口噴人!”
傅青雲繼續追問道:“可有簽字?”
“有,只不過兩個月前,僉事堂曾走過水,全燒了。”姜濟民低聲說道。
“那上個月的應該有吧?”傅青雲問道。
姜濟民隨即拿出一本賬冊,遞到傅青雲手上。
上面領取人簽字的赫然是林懷民。
傅青雲把賬冊拿到林懷民面前,“林懷民,這上面可是你的簽名?”
林懷民瞄了一眼,神色更加慌張,低聲道:“是。”
“那這一千七百人的軍餉到底去了哪裡?從實招來!”傅青雲的語氣變得更加嚴厲。
林懷民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傅大人明察,我確實沒有拿這一千七百人的軍餉。”
“哦,那這多出來的一千七百人的軍餉呢?”傅青雲周身散發出一陣殺氣。
“被被副都尉拿走了。”林懷民戰戰兢兢地答道。
“可有憑證?”
“沒有憑證,不過有人證。”林懷民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讓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裡發生的一切,暗處有一雙眼睛正悄悄地看著。
就在林懷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個人影在側門外閃了一下,消失不見了。
當傅青雲命程嬰帶著人前去帶那個證人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傅青雲心裡不免有點自責,自己還是大意了,竟然讓馬龍搶了先。
但隨即想到,吃空餉的可能不僅僅是四營,其它營應該也有。
傅青雲轉頭一臉冰冷地看向程嬰和繆凱峰。
倘若他們也參與其中,那就太可怕了。想到這裡,他心裡不覺隱隱作痛。大夏國已經被蛀蟲啃食成什麼樣子了。老百姓艱難度日,食不果腹,這些當官的卻大肆斂財。怎不令人憤慨?
程嬰和繆凱峰見傅青雲看向自己,哪裡還不知道他眼中的意思。不過神色卻非常鎮定。這令傅青雲心裡感到一絲安慰。
程嬰和繆凱峰平靜地說道:“請傅大人放心,我們三人絕沒參與此事!”語氣雖平淡,但卻很肯定。
傅青雲又轉頭冷冷地看向姜濟民,心道:“你就不說點什麼?”
姜濟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