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十咬著嘴唇,艱難開口:“那邊山腳……有個深深深洞……前陣子雨大,衝出來了几几幾具屍體,全是最近失蹤的姑娘……”
他說到這裡,聲音哽咽,伸手胡亂擦了擦臉:“不知為何……屍體沒沒沒腐,我……一眼就認認認出是素華……”
話未說完,淚水已經再度湧出。他低下頭,不再言語。
李蓮花的目光微微凝重,伸手幫他將燃起的紙錢撥勻,語氣依然平緩:“那另外幾位姑娘的屍身,現在何處?”
王八十抬頭,哽咽道:“放在義義義莊裡……那些姑娘家里人……都不敢要……”
李蓮花沉吟片刻,站起身來,拍了拍王八十的肩膀:“八十,能帶我去看看嗎?”
王八十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
—
喬
陽光灑在小遠城的街巷間,城內一片熱鬧,唯有喬婉娩的腳步顯得從容而急促。
她剛從,目光掃過漸升的朝陽,腳下卻沒有片刻停頓,直接沿著記號,尋到了玄武堂在小遠城的一個隱秘駐點。
駐點是一家名為“典弦居”的當鋪。
她推門而入,掌櫃抬頭一瞥,帶著幾分職業性的笑容:“客官想典當什麼物件?”
喬婉娩沒有多言,直接從袖中取出一塊漆黑的令牌,隔著櫃檯的小視窗遞了過去。
掌櫃接過令牌,臉色瞬間一變,帶著幾分驚訝與恭敬。他顯然沒想到,這樣一個邊遠小城的駐點,竟會迎來一位玄武堂的大人物。
他連忙低聲問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喬婉娩微微抬眸,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可違逆的威嚴:“把最近七年來,小遠城江湖中人的恩怨沉浮、勢力更迭的情報,統統調來給我。”
掌櫃恭敬應聲:“是,屬下這就去辦。”
—
方
白水園內,方多病坐在桌邊,手裡反覆把玩著那塊鵝卵石,眉頭緊鎖,似乎正陷入深思。
門外卻是另一番忙碌景象。不斷有天機堂的人匆匆來報,將寫滿區域的牌子遞給離兒後便躬身退下。
離兒將一塊牌子放在桌上,一邊唸叨,一邊焦急地看向方多病:“少爺,咱們快把小遠城搜完了!城東甲一到乙七,城南丙四到丁三……還是沒有夫人的訊息!”
她咬著嘴唇,幾乎要哭出來:“這可怎麼辦啊!少爺,你倒是說句話!”
方多病卻似沒有聽見,目光依然落在手中的鵝卵石上,指腹輕輕摩挲,神情凝重。
離兒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少爺!你倒是——”
方多病終於抬頭,目光銳利:“這鵝卵石為何會在礦道中出現?那裡既無水流,也無暗河。”
離兒怔住,不知該如何作答。
方多病低頭細細思索,突然目光一亮,像是抓住了什麼,猛地站起身來:“離兒,去衙門,調來小遠城的石材錄!快去!”
—
李
義莊內,陰冷的空氣瀰漫著沉重的死寂,橫七豎八擺放的棺木和草蓆上陳列的數具女屍顯得格外觸目驚心。昏暗的燈光下,屍體青白的膚色帶著一種詭異的冷意。
王八十低著頭,身體緊繃,手腳不住顫抖。他硬著頭皮跟著李蓮花走進來,卻一眼也不敢多看。他偏過頭,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李……李大夫,咱們一定要……看這些嗎?”
李蓮花卻蹲下身,一具一具地細細檢視,眉心微皺,目光在每具屍體上停留片刻,似乎正在捕捉某種線索。他手指輕輕掠過其中一具屍身,指向肩膀處一處青紫掌印,那掌印邊緣如火焰般,恐怖的紋路向四周蔓延。
“李蓮花目光幽深,輕聲道:“這些被害姑娘的身上,果然有用玉女橋度過來的掌毒,或是這毒掌使得 屍身未腐......”
他站起身,環視周圍,語氣變得更沉:“八十,你之前為何說,這不是閻王,是壞人?”
王八十低頭搓著手指,囁嚅道:“如如……如果是真閻王,為為為何只在城裡神出鬼沒?但凡逃出城……就會平平平安……”
李蓮花微微一怔,沉吟片刻,緩緩點頭:“說得沒錯。‘閻王’能這樣神出鬼沒,必定是依賴小遠城地下錯綜複雜的礦道。”
他轉過身,看著王八十,目光銳利:“這些礦道可通向全城?”
王八十點了點頭,吞吞吐吐道:“五五五六成的宅子下面……都有礦道……可……可地下七彎八繞,沒人能說清……究竟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