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和李蓮花對視一眼,目光中滿是沉重與驚疑。
方多病上前仔細檢視牆上的屍骨,沉聲道:“牆上這具骨架完整,但股骨上有刀痕。而地上這具屍體,從腰部下方被齊根砍斷。難道……他們就是傳聞中的牛頭馬面?”
李蓮花蹲下身,燈光下照著地上殘缺的屍體,眉頭緊蹙:“胸骨發黑,骨骼腐蝕,像是中毒後的痕跡。這確實是碧中計毒掌留下的跡象。他們生前應該受了不少折磨。”
方多病握緊拳頭,語氣憤然:“看來黃泉府主連泉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與牛頭馬面反目成仇,將他們騙到這裡殺害。甚至還殘忍地將這對連體兄弟強行分開……這個連泉,真是心狠手辣!”
李蓮花卻並沒有附和,反而輕輕搖了搖頭:“有些奇怪……”
方多病轉頭看向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奇怪什麼?”
李蓮花微微抬頭,目光重新落在兩具屍骨上,緩緩道:“我總覺得這屍身有哪裡不對勁。而且,如果牛頭馬面真的死在這裡,那麼外面那個協助連泉行動的人又是誰?他究竟是誰找來的幫手?”
正說著,離兒忽然晃了晃身子,扶著牆,聲音虛弱地開口:“少爺……我怎麼覺得頭好暈……”
方多病臉色一變,立刻扶住她:“離兒,你怎麼了?”
李蓮花臉色瞬間沉下,環顧四周,語氣急促:“不好,這裡有毒!大家趕緊掩住口鼻,先離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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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白水園內的房間燈火微搖。方多病和李蓮花對坐在桌邊,桌上擺著一塊從礦井中取出的石頭。對面坐著一個面容滄桑的老礦工,他仔細端詳著石頭,摸索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老礦工嘆了口氣:“這不是祖母綠,是一種祖母綠的伴生礦,叫翡翠綠。”
說著,他從隨身的布袋裡取出另一塊礦石,放到桌上,與眼前的石頭並排。藉著燈光,兩塊石頭幾乎一模一樣,稍有不同的是,翡翠綠的顏色微微偏深,透著一絲陰沉的光澤。
老礦工繼續解釋:“這兩塊礦石,看似差別毫釐,但功效卻是天壤之別。祖母綠是寶石,能賣大價錢,而這翡翠綠,根本沒什麼用處不說,還劇毒!長時間待在這種礦石附近,毒氣能鑽進肺裡,咳著咳著就得吐血。這石頭還易燃易爆,偏偏祖母綠就喜歡跟它長在一塊兒!我們挖礦的時候,碰到翡翠綠都會標記,這東西要了不少礦工的命。”
李蓮花低頭端詳著兩塊石頭,沉吟道:“確實不易分辨,一般人恐怕根本看不出來。”
老礦工點頭,臉上帶著幾分得意與惋惜:“要分辨這些,需要幹礦幾十年才行。你們要是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說完,他拱了拱手,起身離開。
李蓮花起身回了一禮,示意他離開:“多謝。”
方多病一直壓抑著焦躁的情緒,直到老礦工走遠,終於忍不住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語氣裡帶著幾分火氣:“李蓮花,我不明白你查這些破石頭到底是什麼意思!祖母綠也好,翡翠綠也罷,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就不能把時間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李蓮花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塊翡翠綠上,似乎沒有聽見方多病的抱怨,片刻後,他突然抬頭,目光中多了幾分篤定:“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方多病語氣不耐,但還是被他的神色勾起了幾分好奇。
“我明白連泉為什麼要折騰‘閻王娶親’的把戲了。”李蓮花緩緩開口,語氣中隱含著幾分冷意,“你想,連泉初來小遠城時,或許也無法分辨祖母綠與翡翠綠。他若是誤用翡翠綠修煉碧中計,那會發生什麼?”
方多病一怔,旋即反應過來,臉色一變:“碧中計本就是靠祖母綠的毒引導內力流轉!他若是用錯了礦石,毒素非但引不出去,反而會滯留體內,毒入骨髓!”
“正是如此。”李蓮花眼神微沉,語氣冷峻,“連泉顯然不甘心放棄這門功夫,為了保命,便依賴翡翠綠的毒素強行維持功法。西域有一種邪門功夫,叫‘玉女橋’,可以透過特殊的內力,將毒素轉移到他人身上而不損害自身的內息。連泉應該是藉此將毒素過渡到那些少女體內。”
方多病猛地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好毒的功法!這種人簡直禽獸不如……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娘落在他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李蓮花連忙起身按住他的肩膀,語氣沉穩而急切:“方小寶,冷靜些。喬婉娩現在也沒有回來,我的心情和你一樣焦急。但此時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你可以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