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笛飛聲二人發現那些怪物害怕人頭,從而推斷出村中人可能藏在他們昨天看到骷髏山的地方的過程不必多述。
洞穴的入口靜默無聲,血腥氣息卻像無形的鎖鏈般盤旋在空氣中,令人心頭髮緊。方多病與笛飛聲踏入其中,目光立刻落在洞口外橫躺的兩具屍體上。脖頸處那一道劍痕乾淨利落,血跡早已凝結,足以證明施劍者的精準與冷酷。
笛飛聲蹲下檢視屍首體溫,低聲道:“剛死不久。”
方多病點了點頭,聲音略顯乾澀:“是喬姐姐的劍法,她在裡面。”
二人踏入洞穴,迎面撲來血腥氣息,隨著腳步聲的迴響,昏暗中顯得愈發壓抑。沿著通道向前,他們看到散落的屍體,有的倒在牆角,手中還攥著鈍器,似曾掙扎過;有的甚至背對著通道倒下,死狀倉促,像是逃命時被追上。方多病臉色微微泛白,低聲道:“這些人沒什麼武功,喬姐姐怎會殺得如此……”
笛飛聲冷笑一聲,打斷道:“方多病你不要太天真了,江湖上流沙斷魂劍的名號不是白來的。”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更多的卻是冷峻的疑慮。
方多病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喉嚨像被什麼堵住,半晌才道:“這些人做了那麼多惡事,她……她大概也只是心急了些。”
方多病的目光掃過地上的屍體,忽然停下腳步,神色複雜。他素來敬重喬婉娩,心底甚至對她的溫和善良抱有某種天真的憧憬。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讓他心中喬婉娩的形象產生了割裂感。他盯著地上的血跡,腦海中浮現江湖傳聞中那個冷酷無情、刀劍下不留活口的流沙殺手。
一抹寒意悄然爬上心頭。
那個人是李相夷的紅顏知己,江湖公認的第一美人,自從李相夷失蹤後便也銷聲匿跡,沒有想到會變得如此...
提到李相夷,又想到李蓮花...
他搖了搖頭,彷彿想要將腦中的種種猜測甩掉。
“快走吧。”笛飛聲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拉回,“她若在裡面,恐怕已經收尾了。”方多病定了定神,默默跟上。
方多病深吸了一口氣,甩開那些紛亂的想法。他知道現在不是動搖的時候。
就在這時,一道踉蹌的身影忽然從甬道深處竄出。石長老!她正拄著柺杖,滿面狼狽,顯然是在慌不擇路地逃竄。
方多病冷哼一聲,擋在她面前:“真不巧啊,石長老,這是要去哪?李蓮花呢?帶我們去找他。”
石長老咬牙瞪著他們,額頭冷汗直冒。她目光陰沉,似在權衡是否反抗,但很快又意識到無路可逃,只得悶聲道:“好……我帶你們去。”她話音未落,笛飛聲便冷冷揚起刀尖點向她,示意她在前領路。
石長老無奈,又被押著,帶人回到石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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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輕輕拍著喬婉娩的背,像哄孩子般,緩緩地安撫著她的情緒。他的聲音依舊虛弱,卻透著幾分慣常的溫柔:“阿娩,別哭了,我沒事……這樣,我要心疼了。”
喬婉娩緩緩止住了哭泣,抬起臉,仍掛著淚痕的雙眸微微泛紅。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身為流沙的一堂之主,她怎能如此脆弱?一絲羞赧爬上臉龐,耳尖悄然染上桃花般的紅暈。她連忙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痕,試圖掩飾自己的狼狽。
“抱歉……”她低聲說道,抽身離開李蓮花的懷抱,退開了些許距離,目光卻不敢直視對方。
李蓮花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眼睛依舊帶著淡然的笑意,卻深藏著無法言說的憐惜。喬婉娩的容貌絕美如月下青蓮,即使滿臉淚痕,眼眶微紅,依舊帶著一種令人無法移開的悽美韻味。此刻的她,脆弱得彷彿稍一觸碰便會碎裂,讓李蓮花不禁心頭一酸。
他從懷中摸出一塊手帕,伸手遞了過去,想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然而手剛伸到一半,就被喬婉娩抓住。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些,輕輕將手帕接過,低頭拭去淚水。
“謝謝。”她輕聲說道,聲音中還帶著剛哭過後的沙啞,卻多了一絲鎮定。
喬婉娩這才注意到李蓮花的手掌,掌心的傷口依舊猙獰,隱隱滲著血跡。她心中一緊,拉起他的手,將傷口託在掌心,小心地為他清理。她的動作輕柔至極,彷彿他是易碎的珍寶,連觸碰都顯得小心翼翼。
“疼嗎?”她低聲問。
李蓮花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臉上,那張絕美的容顏因方才的淚水染上幾分憔悴,卻依舊藏不住骨子裡的溫婉與堅韌。他微微搖頭,隱藏起眸中酸澀,淡然的笑道:“皮外傷,哪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