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江生說話,李氏就目帶寒光偏頭看向劉老頭兩口子,
“都同鄉同裡的,誰還不知道誰呀,你們縱容著閨女禍害了一家又一家,都沒有遭報應。我們不過是來講道理的,有什麼好怕的?
“若是信報應,兩位晚上可要關緊了門,畢竟你們家裡,鬼多得很呢。”
一旁的陳氏也冷笑,“也不一定就沒遭報應,有這麼個敗壞門風的閨女,說不定就是報應上門了呢!也不知道兩位前頭造了什麼孽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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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劉老頭還是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
自己閨女什麼德性,他是清楚的。
只是這麼些年了,他實在是管不了了,能甩開就甩開吧。
這些年他們家名聲不好,娶不上媳婦兒也嫁不出閨女。
現在前前後後從江留青身上撈了不少銀兩,也夠給兒子娶個媳婦兒了。
只是心中不免可惜——按了手印,就沾不上翁婿的名頭了。
程氏死的時候,他和老婆子心裡不是沒有想頭的。
要不是實在摸不準閨女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也不會悄無聲息地就把人塞上門去——他們嘴上不說,心裡也不想丟醜呀。
江家有田有房,日子不知勝過別人家多少倍去,他盼著江留青是個糊塗人,能認下這筆糊塗賬,以後少不得要幫襯他們點,誰知道半路上冒出個江生來。
不過,是妾又如何。
只要上頭沒妻,這個妾跟妻還不是一樣的。
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妾的名頭未必就比不上妻。
江留青要是真老實,他們也賴不上他。
他那樣耳根子軟的人,回頭讓閨女說幾句軟話,還不就過去了。
至於江家人,農家人可沒那麼多講究。等閨女生了兒子,外孫要回姥姥家,他們還能攔著不成。
劉老頭心裡盤算了一遭,心裡的火氣都去了不少,卻完全沒有想到,或者說想到了也根本不在乎——簽了賣身契,閨女的生死就由別人掌控了,是打是罵,也不過是主人家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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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沒有將賣身契交給江留青,他直接拿著去官府留了檔,文書自己收著,只告訴江留青,“事情都辦妥當了,以後劉氏就是家裡的僕婦。”
留了賣身契,妾室和奴婢也沒什麼區別了。
他三叔耳根子軟,別回頭被劉氏籠絡了,又把賣身契給她。
江留青訥訥不能言,現在事情落定了,他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劉氏了。
江生道:“三嬸剛剛過世,您最好還是注意點,等劉氏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其他吧。只是這主屋是不能讓她住的。”
江留青聞言,更是羞愧難當。
他愛重程氏,心裡眼裡從未有過別人。
他以前就不曾對劉氏起過什麼心思,以後也不想跟劉氏有什麼瓜葛。
但現在人在他家裡,免不了還要見面,倒不如等她生了孩子,他這再出一筆嫁妝把人發嫁了,也免得她一生都耽誤在這裡。
只是這會兒對著這個能拿事兒的侄兒,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