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菁進不去城,和紀明生在城門分別,紀明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將此事記在心裡,小跑著去排隊。
城門外很多人,有附近的農戶、有逃難的難民、有商人……
形形色色的什麼人都有。
原本千菁想隨便混進去,但當她看見有人被懷疑是敵國奸細時,就被士兵亂棍打死之後,她絕了這份心思。
現在就局勢動盪,查詢的格外嚴格,想渾水摸魚極難,白身人命如草芥,稍有異常直接亂棍打死,還被他們專門拖到城門警示眾人。
千菁遠遠看著,聽著對方一聲聲悽慘的慘叫頭皮發麻。
悽慘的叫聲穿透雲霄逐漸高昂,又戛然而止。
一個人就那樣被活生生的打死。
官兵拖著死去的人隨意的拋在路邊,厲聲訓斥:“你們不要想著渾水摸魚!小爺我火眼金睛!你們這群愚民騙不了!”
排隊的人立刻噤若寒蟬,膽小的更是縮了縮身子,排在最前面的男人是個農夫,他顫抖著捧著準備用來賣錢的梅子塞進官兵的手裡。
“小民……小民……乃陳家溝的陳大妮家的長子……”他說話結結巴巴,手顫抖不停。
官兵揮手將他的梅子打掉,不耐煩的揮手:“去去去,一個破梅子有什麼好吃的,官爺看的上你這麼一個破玩意?下一個!”
男人連忙露出討好的表情道歉,蹲下身體將被官兵拍掉的梅子撿起來,在自己粗布的衣服上蹭了蹭,心疼的揣進兜裡。
官兵有些不耐煩,瞪了他一眼,男人就屁滾尿流的趕緊跑了。
千菁看了一會,心裡有點堵。
這是一種文化的衝擊碰撞。
她圍著城牆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進去的法子,城門之上到處都是巡邏計程車兵,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她飯都沒吃飽,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沒什麼力氣搞事情。
天空慢慢亮起來,溫度也逐漸升高,千菁蹲在官道旁邊的樹下抬頭看著天空出神,她將自己昨天搶來的銅板翻出來放在手心檢視。
一共13枚,還買不到一斗下等米,一斗米要30個銅板。
而且因為災亂,米的價格蹭蹭蹭漲,現在一斗米要40個銅板,未來估計只能更高。
這個時代金錢是:
一千銅板\\u003d一兩白銀。
十兩白銀\\u003d一兩黃金。
這點錢真的啥都不夠。
她專門蹲在官道,就是準備再打劫一次,要是遇見一隻肥羊就更好了。
“踏踏……”官道上傳來馬匹的聲音,千菁眼睛一亮,將幾枚可憐巴巴的銅板好好包起來,扯了一塊布蒙在臉上就竄了出去,硬生生逼停對方。
她手裡拿著一截長竹,單手按在那人馬的頭上,馬受驚後蹄高高揚起。
“籲!籲!!”少年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馬,用力拽著韁繩防止自己掉下去,這才沒讓馬暴走。
看著馬上的少年,千菁吼出那句話:“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把吃的留下來!”
說完,用力揮著手中的長竹,發出嗡嗡的呼嘯聲。
少年手拽韁繩,居高臨下俯視著千菁,嘴角輕輕扯動:“此乃官道,你開?”
千菁懊惱了一下,立刻改口:“此路是他開!此樹他人栽!要想過此處!把吃的留下來!”
少年看著面前的女人,覺得有些好玩,抬手給住暗處傳遞訊息的探子發了一句暗語,便翻身從馬上跳下來。
“既然是別人開的路!別人栽的樹,我為什麼要給你東西?”他牽著馬,好笑的看著面前的人。
要不是聽見她只打劫食物,他就已經對她動手了。
一個女人家沒有好好待在後院之中,敢來官路打劫,想必有什麼不得不得來的隱情。
少年開始腦補,這一路上他們遇見的太多這種事情上了,他抬眸露出憐憫的目光,有些同情的看著面前這個腦子不太好的女人。
官道上打劫,她一定……
少年微微一頓,想法戛然而止。
這女人面板白皙,衣服乾淨,頭髮柔順,一看就不是逃難的啊!
他上下打量著千菁,即便對方蒙著臉,也能一眼看出和普通人婦人的差距。
尤其是那雙眼睛,和他之前看見的眼睛完全不同。
那是一雙似乎沒有被禁錮,自由奔放的眼睛。
千菁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