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趙延年自責不已。
他知道左谷蠡王覬覦單于之位,卻不知道左谷蠡王就是伊稚邪。
他一直覺得這是匈奴人的事,與自己無關,沒必要太在意,也不關心這個左谷蠡王究竟是誰。
在他看來,這位左谷蠡王和右大將沒啥區別。
現在才知道,這位左谷蠡王就是歷史上正面硬剛衛霍的匈奴單于。
雖然被打得挺慘的。
但他和右大將不同,不會瞻前顧後,遇到點困難就放棄,而是勢在必得。
身為四王之一的左谷蠡王,不僅實力非右大將可比,影響力同樣不可小覷。
他應該是代表了相當一部分人的利益。
面對他,於單除了名份稍微佔點優勢,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伊稚邪有多少人?”
“本部兩三萬,支援他的還有兩三萬。不過這是總兵力,真正的精銳也就是一萬左右,不會比單于庭多。”桀龍停了片刻,又說道:“單于之前做左賢王,還是得人心的,支援他的也不少。”
趙延年自動忽略了後面那句。
於單這個左賢王很失敗,真正支援他的小王可能也就是趙安稽了。
“你不會指望這一千人擊破伊稚邪吧?”
“那當然不可能。可要是烏屠能像趙歸胡一樣能幹,多少會有點勝算。”
“趙歸胡能有今天,可不只是我幫忙的結果,他原本就很強。”趙延年放慢了腳步。“就算我肯幫忙,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桀龍撓了撓髡頭,很是無奈。
“我覺得你也不必擔心,這一千人作為選鋒不僅是合格的,而且堪稱優秀。你與其在這上面花心思,不如想想怎麼用好這一千人。”
桀龍瞥了趙延年一眼,咧嘴一笑。“你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讓我也開開眼。”
虧得說這話的是趙延年,換了別人,怕不是要被他罵一頓。
他可是身經百戰的勇士,需要你來教我怎麼作戰?
趙延年聽出了桀龍的不以為然,也笑了。
他的確不該這麼說,換了誰都不開心。
桀龍身為單于相國,隨和是禮賢下士。他這麼說話,那就是沒分寸了。
“我哪有什麼好主意。”趙延年也撓撓頭。“我只是覺得,要以少勝多,總得有點奇招。選鋒營的事,伊稚邪估計已經知道了,也會有相應的對策,不能不防。”
桀龍眉梢一顫,有點牙疼。
趙延年說得對,伊稚邪也許找不到趙延年這樣的勇士,但同樣選出一千精銳,卻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他甚至能找到和趙歸胡一樣能操強弓,超距離遠射的勇士。
在草原上,找幾個射鵰手並不難。
射程超遠的強弓嘛,有工匠能做,花錢也能買到真正的漢弓,甚至弩。
“你有什麼樣的奇招?”桀龍的語氣再次變得熱烈起來。
趙延年搖搖頭。“我甚至不是一個真正的戰士,哪裡懂戰鬥。這件事,你隨便問誰,都比問我在行。我就不獻醜了,別影響你的思路。”
桀龍沒有再問。
趙延年也不完全是謙虛,他武藝雖好,戰鬥經驗卻不多,指揮作戰的經驗更是空白,問了也白問。
來到桀龍的帳篷,桀龍讓人找出準備好的鐵料。
鐵料用木盒裝著,坑坑窪窪的兩塊。一看就知道這不是自然鐵,而是隕鐵。
趙延年有點失望。
鐵是好鐵,可是難煉,能煉這種鐵的工匠比隕鐵還少。
“這刀也是這種鐵打造的?”
“當然。”
“工匠在哪兒,我去找他。”
桀龍露出尷尬地笑容。“幾年前還在左賢王庭,現在就不清楚了。等我有空,派人去找找。”
趙延年明白了。
這貨一開始就沒安好心,逗他玩呢。
什麼捨不得,他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工匠。
“那行,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了。”趙延年收起鐵料,起身準備走。
桀龍起身,一個箭步攔在了趙延年面前,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趙延年愣了片刻,這才想起來當初的約定。
他教桀龍站樁,桀龍送他好鐵。
“是我糊塗了。”趙延年放下鐵料,伸手招呼。“來,現在就教,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