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王君曼說的不止於此。
說到底,軍事經驗一靠積累,二靠悟性,並非一定要有傳承。從底層做起,一步步積累經驗,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事實上,歷史上的趙破奴就是這麼起家的,只是趙破奴不自知罷了。
趙延年行了一禮。“多謝阿嫂,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聽了王君曼的分析,他心裡大概有數了。
封侯之路千萬條,邊關為卒是最適合他的那一條。
王君曼微微欠身。“我一介婦人,沒什麼見識,你聽聽就算了,不必拘泥。”
——
第二天一早,趙延年便去拜訪蘇嘉。
蘇氏是杜陵人,但蘇氏父子為官,蘇建又帶兵在外,他的家屬就必須在長安。蘇嘉為郎,既是天子近臣,也是人質。
作為封君,蘇建在長安城裡也有專門的府邸,就在章臺街的尚冠裡,靠近高廟,蘇武之前說過。
只是進城有點麻煩,尤其是趙延年的那匹白馬,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不乏想刁難他的。
好在蘇武幫忙辦的公文,總算有驚無險。
畢竟平陵侯的大印還是有點威懾力的。
也是這個時候,趙延年才發現他手裡的文書與眾不同,居然有平陵侯蘇建的官印。
不用想,這大機率是蘇武的主意,知道趙延年到了長安會有麻煩,這才特地蓋上蘇建的官印。
如此一來,趙延年就不是私人探親,而是奉平陵侯蘇建的命令,到長安公幹。
這裡面的區別有多大,就算趙延年沒什麼社會經驗也能感覺得到。
最讓他稱讚的是,蘇武幫了這麼大的忙,之前卻一字未提。
什麼叫為人處世?這就是。
雷電難得進城,這次也借趙延年的光,跟著進了長安城。進城之後,他的嘴就沒有合起來過。
即使前世見慣了高樓大廈、雄偉建築,看到城裡城外的區別,趙延年也感慨不已。
不用懷疑,眼前這座長安城就是這個時代最雄偉的巨城。
羅馬城就是個弟弟。
進了城,沿著未央宮的北宮牆向東走,走了半天,都有些審美疲勞的時候,趙延年看到了未央宮的正門,也就是未央宮的北門。
北門有闕,高大無比的三出闕,主體是漢白玉,上面有精美的鏤空木雕,雕著各種幾何圖形的紋飾。
縱使趙延年的目力極好,想看清那麼高的木雕也有些困難。
無他,脖子仰得太難看,大腦容易缺氧。
但趙延年還是認真的看了好一會兒。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裡就是歷史上多次提起的犯強漢者懸首之處,包括但不限於南越王、樓蘭王、大宛王。
不管是不是愛好和平,看到那句“懸於北闕”都會感覺民族自豪感爆棚。
有朝一日,如果能將伊稚邪的髡頭掛在這裡,不管能不能封侯,都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