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這是帶我去哪兒?”趙延年昂起頭,用下巴看著親衛將。
這是一箇中年匈奴人,身材壯實,目光兇狠,一把花白的虯鬚像鋼針一樣,看起來就不好惹。
親衛將橫了趙延年一眼。“就在這兒待著,哪兒也別想去。”他拔出半截劍。“你要是敢亂動,別怪我一劍宰了你。”
趙延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咧嘴一笑。“你不要這麼緊張,我只是想問問是不是要把我關起來。如果是的話,能不能和僕朋的家人關在一起。你也知道的,我在僕朋家住了三年,算是一家人了。”
“僕朋的家人不在營裡。”親衛將沒好氣的說道。
趙延年心中一緊。
僕朋的家人不在營裡?
那他們在哪兒?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好訊息,至少右大將無法拿他們做肉盾了。
他低頭看看親衛將手中的劍。“你這劍是真的,還是嚇唬人的玩具?”
親衛將眯起了眼睛。“聽說你身手很好,要不要試一試?”
趙延年笑了。“你有老婆、孩子嗎?”
“關你屁事?”
“我擔心你被我打死了,你老婆、孩子都歸了別人。”趙延年笑得更加燦爛。“就像上次那個傻子一樣,他老婆現在不就是僕朋的老婆?虧得他沒孩子……”
趙延年還沒說完,親衛將就紅了眼,暴喝一聲,拔鞘出劍,一劍向趙延年的小腹刺來。
趙延年早有準備,側身提膝,擋開親衛將刺來的劍,順勢一腳,踹在親衛將的小腹上。
親衛親措手不及,向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他上下打量著趙延年,深吸一口氣。
趙延年渾若無事的晃了晃肩膀,嘻笑道:“對付你,我都用不著手,這樣就行了。”
親衛將勃然大怒,厲喝一聲,揮劍再次撲了過來。
趙延年搶上一步,弓步矮身,橫肩猛撞,正中親衛將中空的門戶。
這下撞得狠了,親衛將就像被野牛撞中一般,仰面倒地,“轟”的一聲,震得塵土飛揚。
親衛們見狀,全部湧了過來,有的去扶親衛將,有的來擒趙延年。
趙延年厲聲大喝。“怎麼,右大將的麾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嗎?堂堂親衛將,如此不堪一擊。”
“住手!”親衛將氣急敗壞,一躍而起,怒吼道。
吼聲未落,他就覺得眼前一黑,兩腿發軟,不由自主的又坐了回去。
“住手!”趙歸胡從帳中搶了出來,衝到趙延年面前,推開那些親衛,怒視著趙延年,低吼道:“你又想幹什麼?”
趙延年偷眼一看,見右大將也出了帳,正站在帳門口,眼神陰沉地看著他,不禁心中歡喜。
他就是不想讓趙歸胡和右大將談判。
“我被你綁成這樣,還能幹什麼?”趙延年仰著頭,用鼻孔看著趙歸胡。“是他自己不頂用,還非要逞能。”
他又看向右大將,大聲說道:“都說你想做草原上的頭狼,身邊就這麼廢物?有沒有能打的,叫幾個出來,讓我開開眼。”
右大將分開人群,緩緩走了過來,狠狠地瞪了趙延年一眼,隨即看向剛被人扶起來的親衛將。
“你手裡有劍,都不是他的對手?”
親衛將吃了一驚,連忙推開同伴,勉強站穩。“右大將,剛才是沒看清,一時……一時失手。”
“那好,你們接著打。你要是殺不了他,我就殺你。”
親衛將愣了一下,隨即驚醒,連忙點頭答應。
右大將退後,冷冷地看著趙延年。
他雖然沒有下令,但其他人被他的陰沉震懾,也下意識的退後,讓出一個空地來。
趙歸胡直皺眉,伸手指了指趙延年,欲言又止,也跟著退到一旁。
趙延年滿不在乎的扭扭脖子,用不屑的目光看著紅了眼的親衛將,來回踱步,同時不忘出言挑釁。
“來吧,別浪費時間了。打敗了你,我還要看看其他人呢。這麼大的軍營,總得有那麼一兩個能打的吧?要不然右大將還怎麼做頭狼。”
親衛將氣得七竅生煙,一聲低吼,縱身上前,挺劍就刺。
趙延年看得真切,不慌不忙,待劍及身,這才側身避讓。
“嗤——”長劍貼著皮襖,從他胸前刺過,劃開了一道牛皮繩。
親衛將熱血上頭,根本顧不上這些細節。一劍未中,他緊跟著橫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