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款款被烏雲遮住,空氣愈加潮溼。已過立冬,禁衛軍早已添了衣服,此時卻不由得打著寒戰。
有人打著哆嗦道:“嘶,他爹的這什麼鬼天氣,又冷又溼!”
有人牙齒打顫道:“不不會是那個妖人要出來吧?”
有人噴道:“管他什麼妖人鳥人,我們有神仙在,還怕他個毛啊!”
“是是是!”
“……”
“唉,你說那些百姓怎麼辦?全都跟中了邪一樣,太可怕了!”
“唉,先都關起來吧。”
“這都什麼事啊?!好端端,怎麼說亂就亂了。”
“小心你的嘴,我們只管做好我們的事,其他的別管。”
幾人很快聊了起來,時而嘻嘻哈哈,時而一陣唏噓……氣氛不由自主地活躍了起來。
有人見知月衣裳單薄,好心地遞了一件披風:“大人冷嗎,這披風若不嫌棄,就先披著。”
耳邊一陣“嗡”的一聲,知月才回過神來,忽然還有些恍惚。她剛才,是睡著了嗎?
知月故作無事發生,接過披風,將其蓋在了小夜身上。那人見狀,不禁道:“大人不用?”
知月笑著道:“我不冷。”她是真沒覺得冷。
“神仙就是厲害,不像我們,都凍成他爹的雞崽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
“……”
見著小夜的一隻手還露在外面,便想將其往披風裡藏。剛一觸碰,她的指尖好似有一瞬間燙到了,微微一頓,旋即不動聲色地收回。
到底是她冷,還是因為本身就已經很冷了……
沒有了知覺?
知月未多想。她以為是自己連著兩天兩夜沒睡了,所以乏了。於是,她就在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醒醒神,好應對接下來的狀況。
烏雲將最後一縷月光遮住時,一陣風吹來,將他們手中的火把盡數熄滅,如同被一口大鍋倒扣在了裡面,四周徹底陷入了黑暗。
“火,哪裡有火啊?”
“呸!火摺子溼了,點不著。”
“你們先等等,我記得道觀裡還有火摺子,我去拿……”
“不用了,我已經拿來了。”
“什麼時候?”
“剛才,我看今晚天氣不好……可能會用到用。”
“還是你小子機靈,他爹的快點上!”
越來越冷。幾個大男人又各自分工,在觀裡找來一堆乾柴火,從一個小火星慢慢燒著。
當一切陷入黑暗時,溫暖和火光總是能讓人暫時忘卻恐懼。
然而,忘卻恐懼,並不意味著危險不會降臨。危險總是來得意想不到。
“你身邊的那隻器妖去哪了?”這句話像是夢魘一樣突然傳入知月的耳裡,她遲疑了一瞬。
知月猛然轉身,因為那一瞬的遲疑,錯了最佳時刻。花澤君在她肩頭一拍,便又消失不見了,像是直接沒入黑暗裡的影子一樣。
只聽一聲慘叫。知月又立時轉頭,分明動作很快了,卻還是為時已晚。但見黑暗中,只有幾點火星子靜靜地映照在那一灘血泊裡。
知月“嘖”了一聲:“只會躲在暗處的陰溝老鼠。‘花澤君’這個名字,勸你還是還回去吧!”
黑暗中傳來花澤君的聲音:“是誰告訴你的?”
知月道:“看來被我猜中了。陰溝裡的老鼠。”
“我真的很敬佩你的勇氣。實話告訴你,你要是能閉上嘴,乖乖聽話,那就完美了。”
“是嗎。抱歉,我這人最大毛病,就是話多。”
“知月,你不過是逞口舌之快。憑你現在,是絕對贏不了我的。所以說,你輸定了。”
“呵。讓你失望了,老孃什麼都會,就是不會認輸。”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無情。那隻狐狸精也好,你也罷,都不過是我成功路上的絆腳石。任何試圖阻止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說別人話多,自己倒是這麼多廢話,你到底打不打?”
“知月,你根本就不瞭解我!”
“嘖。你是我什麼人,我要去了解你啊?”
“我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我在找到自我,找到一個讓所有人都瞧得起的我!”
知月嘆息道:“跟我有關係嗎。”壞人是不是都有這個通病?這麼尬的話,她都說不出口。
一點月色彷彿巧合一般,透過厚厚的烏雲,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