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陛下。”回到了柴桑的檀道濟稍作休整便趕往了宮中。
“將軍征戰逾月,不在府中好好休息,怎麼來的這麼快。”劉裕的面容上流露了些許驚訝,“就算是軍務,也不必急於此時,在家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報也不遲。”
“如果按照常理而言,的確如此,但是有些事情,依臣之見,越早讓陛下知曉,便越早有一分準備。”檀道濟回答道。
“如此說來,你必然是得到了不得了的情報啊。”劉裕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將軍不妨擇其重點,其餘的等到明日,文武齊聚之時逐漸講來,如何?”
“臣正有此意。”檀道濟也不再多禮,開始向劉裕闡述情報。饒是檀道濟與劉裕早有預備,擇重點而言,卻也直到月上中天方才告一段落。
“來勢洶洶啊……”待到檀道濟離開,劉裕才悠悠感嘆,聽不出是喜是憂。
第二日早朝,除了在外鎮守的將校以外,宋國文武齊聚一處。簡單走了個流程,檀道濟直接出班。
“陛下,臣請罪。”
“卿在外征戰,至今方歸,何罪之有?”劉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臣未能禦敵與長江之上,將士折損近半,自當領責。”
朝中文武眾臣,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幾分驚訝。
“明軍勢大,此等損失在所難免。”謝晦首先開口,“只是不知,將軍此次出征,又有多少斬獲?”
“敵強我弱,能帶著半數部隊返回已經是得天之幸,又怎能期待殺傷敵軍?”檀道濟嘆了口氣。
此中文武,少有不通兵事之人,自然能聽明白檀道濟的話語不過是託詞罷了:以檀道濟之能,就算水軍作戰不敵對方,也必然不會出現自己損兵折將而敵方毫髮無損之事。之所以他言及自己毫無斬獲,不過是水戰陸戰雖然作戰方式有所不同,但是有一個道理永恆不變:敗者是沒有打掃戰場的權力的。更何況明軍本就人多勢眾,就算檀道濟能夠率領水軍在區域性戰場上獲得一定的優勢,等明軍主力抵達,檀道濟也不得不直接撤退。這樣的情況下,宋軍又怎麼能夠確定自己的斬獲呢?
眾人能夠明白此種關節,自然也明白檀道濟為何提出了這個要求:戰爭是不看過程的,縱然你有一萬個藉口來解釋,失敗就是失敗。作為戰爭的主帥,自然要為此次失敗負責。
身為帝王,劉裕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提出對檀道濟的懲罰,而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自然要因為這一次失敗而獲罪,但是在此之前,先把你和明軍交手的過程詳細地交代一遍,再由群臣決定該究竟如何懲處。”
“臣遵旨。”檀道濟站起身來,正欲發言。
“還是坐著吧。站的久了,成何體統?”
“謝陛下。”檀道濟坐回原位,開始講述起自己出兵之後的見聞。
“明軍船隻種類,較之我軍更為豐富,船隻分工亦更為明確。”檀道濟直接從總體上開始了闡述,“哪怕是小型船隻,明軍也有各自的分工。”
“一一說來。”
“明軍弩機,與我軍相比已然有所不同:其分為兩種,一種小而輕,士兵可以隨身攜帶,一種大而笨重,多用於戰船之上。自然,小而輕者射程近,威力不足,大而笨重者射程遠而威力驚人。”
“如此說來,明軍戰船之上,多有士卒攜弩而射?”朱超石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關鍵。
“正是如此,就我所見,明軍哪怕是小船也有不同分工。有一小船,形如梭,竹桅木帆,吃水七八寸。內有2到4人,均攜小型弩機,一旦作戰,則有二三百船蜂聚蟻附。”
“嘖……”哪怕是在講究肅靜的朝堂上,也有驚歎聲清晰可聞。
也無怪這些將軍們控制不住自己,正因為懂兵,尤其是懂水軍,才能夠明白這樣的船隻威力——二三百小船,士兵手持弩箭,近距離齊射,船頭作戰計程車兵們絕難抵禦。
“還有一種同型別船隻,船身龍形,分為3層,內藏弩機刀槍。船首如龍頭張口有士兵一人,蓋偵察敵情之用。龍背以竹片為釘,胸開一小鐵門,兩側各有1口,供一兵划槳。身有堅木架2個,龍骨以鐵墜,使船平穩。內部除兵器外不裝他物,2兵於其內以弩機射之,一兵掌舵操帆。常以數百船齊射攻敵。若有近戰,則船內士兵從各層中取出兵器,合縱擊之。”
“明軍的另一種小型船隻,吃水5尺,內約40人,攜帶兩種不同弩機,開戰時先於遠處以強弩射擊,抵近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