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
在隋晉之間的戰爭因為冬季的來臨而暫時休戰之後,晉軍便暫時駐紮在這裡。之前溫嶠提出的分進合擊之策並沒有獲得預想中的成功:敵方那名為楊素的統帥似乎預料到了他們的計劃一樣,將戰線向後拉了一段距離,死死盯著淮河南部的水道,讓王濬的水軍無功而返。而由於戰線的後撤,杜預北上的奇襲也變成了笑話——對方讓出了渡口,反而藉助弋陽的地形與你打野戰,你也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做。
而進入到在弋陽的野戰後,隋軍展現出了讓晉軍難以抵抗的衝擊力。張須陀、單雄信、裴行儼三人在楊素的指揮下,發揮出了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晉軍的防線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不得不暫時退避。
當然,如果只是鬥將靠著個人武力衝鋒陷陣,以司馬懿的能力並非無法應對,但是在三個鬥將的背後還有卓越的指揮者的時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在隋與晉的這一次正面對決中,司馬懿隱隱地察覺到了一件事情:如果單論統兵作戰的指揮能力,對方的主帥楊素還要在自己之上。而一個統兵作戰在自己之上的統帥擺出了一個固守之勢……
這麼說吧,當年諸葛亮被自己噁心到了什麼地步,自己的感受還要翻個倍,畢竟當時諸葛亮正面和自己對決還能贏,自己現在是贏不了。雖然自己兵多一些,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依然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不是沒考慮過分兵來突出自己的兵力優勢,但是在王濬走淮河失敗以後,晉國就只能從陸地上分兵,走召陵直插汝南。但是沉思許久之後,司馬懿還是沒有執行這個計劃:且不說戰線拉長以後對晉軍造成的後勤壓力,單說分兵以後單個戰場上所能投入的兵力下降,隋的衝陣鬥將們所能發揮出的破壞力便更大了。戰爭的規模擴大以後,司馬懿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從戰術上講,司馬懿不怕短期的失敗,但是他必須保證晉國的兵力不能有太大的損失。壽春作為南北交匯之地,天然便是四面皆敵。當前雖然與南邊的朱明結成了同盟,能夠把謝玄空出來專心應對北方的宋國——雖然沛城現在還是朱梁的地盤,但是在司馬懿眼裡,朱梁現在不過是宋國嘴邊的一塊肉罷了,宋國想什麼時候吃什麼時候吃。之所以宋國現在不吃這塊肉,只是因為被河北絆住了手腳,同時也有些忌憚他們,不想現在就吃掉而已。但是換句話說,這樣也給了晉國發展的時間,在下蔡、當塗、鍾離等地加固城防,建立防線。
但是這不代表著就可以一直放著朱明不管——朱明發展的速度實在是超出了晉國君臣的預料,本身就在金陵不提,身後的吳越還因為內亂元氣大傷,讓朱明幾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江東。廬江的楊吳本來被寄予厚望,卻因為實力不夠也沒有撐過一年,直接讓朱明成為了一個大怪物。
雖然現在朱明還在按部就班的攻略江東,沒有半點北上的意思,但是在有識之士看來,朱明的北上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畢竟荊州那邊突出一個混亂,所謂的荊楚聯盟與三漢之間勢同水火,不日便要開戰。以朱明的勢力,確實有資格在荊州那裡分一杯羹,無論是聯手荊楚共抗三漢,還是聯手三漢平分荊楚,朱明都能從中獲利。拿下荊楚的幾個城池一點問題也沒有。但是真正的問題就是在拿下城池之後。
如果朱明聯手荊楚,那麼就等於直接和三漢對上,荊楚聯盟必然會要求朱明先行出兵攻擊三漢造成既定事實,之後再視情況割出幾座城池給他。這其中變數頗多,就算朱明家大業大也未必敢輕易出兵。
而反過來講,若是聯手三漢平分荊楚,以荊楚聯盟的實力,絕對敵不過兩個龐然大物的聯手,只能等著漢明平分荊州。但是在此之後又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以三漢的腳步,在平分荊州之後,必然謀求擴張,屆時不是向北就是向東。而有劉備的例子在前,三漢是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不統一的荊州,而且存在有人背刺的可能性。等到平分荊州之後,幾乎就是下一場大戰的開始。
無論哪個勢力都不會想著與三漢作戰,除非沒有選擇。很明顯,朱明絕對不屬於這種情況——他可以選擇不往西去。
但是,如果朱明在拿下荊州以後不往西去,他應該走哪裡呢?很明顯,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中止與自己的盟約,出兵北上,拿下壽春,隨後進逼青徐之地。當然,相比於西進,這條路在進逼徐州的時候勢必會引起宋的反彈,不過相比於已經起勢的三漢,尚且只有兩城的宋明顯要好對付的多——除非宋能夠在短時間內一統河北。
由此可見,晉國和朱明的盟約已經維持不了太久,是時候與開封取得聯絡了。對宋國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