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這麼放棄了陛下?”儘管內心在告訴自己,拓跋燾的選擇是正確的,但是身為臣子,這話他必須說。
“當慕容垂在土垠設下伏兵的時候,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跑出來——或者說,我更可能跑出來。”拓跋燾的回答冰冷無情,“您也是跟著祖父一起征戰天下的老人了,應該明白對於慕容垂而言,祖父意味著什麼。”
“那我們也不應該就這麼直接放棄……”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後軍會合!”拓跋燾道,“既然你我都遭遇了襲擊,那麼慕容垂的襲擊也必然是同時發生。以我們現在的這些殘兵敗將,絕對敵不過士氣正旺的慕容氏騎兵。說一句不好聽的,我拓跋氏先鋒數萬大軍,有希望撤回來的可能也就是你我這五千人,絕對不能讓這些最後的火種再折損下去!”
叔孫建低頭不語。
“更何況,你以為只有陛下有危險嗎?”拓跋燾的眼神望向西方,“你也說了,這一次是三方聯手,那麼南皮那邊會沒有動作?”
“不是有邢將軍在?高氏不可能吧……”
“一旦邢巒敗了,後軍和薊城之間的聯絡就斷了。一旦在這個時候東方再來一支部隊,不,不是一旦,是必然會有一支部隊,如果慕容垂在土垠的話……”
“慕容恪!以他的能力足以切斷我們前後軍之間的聯絡!”
“伯祖不是他的對手。”拓跋燾道,“因此我們必須回去支援,如果讓慕容恪鎖了燕山口,我們就徹底回不去了!”
“但是我們也就五千人……”
“五千人足夠了!”拓跋燾的聲音高了幾分,“慕容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跑到燕山腳下,必然帶的是純粹的騎兵,而騎兵本就不擅攻堅,他必然想要採用攻心之計來瓦解我軍的鬥志。而只要我們能夠撤回來,謠言不攻自破!慕容恪絕對不願意與我們正面交戰。”
拓跋燾的分析讓叔孫建冷靜了下來,的確,就現在的狀況而言,駐紮在燕山口的拓跋儀是最應該支援的物件,而殘兵偽裝成援軍,如果是這位泰平王的話,也並非做不到。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猶豫不決的時間了。”壓倒叔孫建態度的,是拓跋燾扔下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我們不能率領後軍突破西邊的防線,到時候薊城也會陷入被攻破的境地。”
“殿下此言不假,我們必須迅速趕往燕山,還請殿下掌軍。”叔孫建這個時候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如果那對兄弟算計的長遠的話,必然不會與北魏僅存的這萬餘人交戰,必然會放歸他們回到薊城,與南皮的高氏進行拉鋸戰。此役過後,魏國將再無力量干涉北平,正有利於慕容氏與古燕國一決勝負。
而想明白了這一點,他毫不猶豫地交出了自身的兵權,將手下的步卒盡數交付給了拓跋燾。
而事情的發展也正如拓跋燾所預料的那樣,當拓跋的旗號在東方亮起來的時候,慕容恪連上手交戰的嘗試都沒有,乾脆利落地選擇了率領騎兵撤退,讓拓跋燾與拓跋儀輕鬆會合。
逼退了慕容恪的騎兵,成功鼓舞了士氣。已經會合的五位將領在軍帳中開了一個私密的會議。
“佛狸伐、幡能健,再次歡迎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拓跋儀長舒了一口氣,“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穩不住散亂的軍心。”
“辛苦您了,伯祖,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拓跋燾笑了笑,“不就是南皮出兵薊城了嗎?這事情很容易解決的。”
“此處並無外人,佛狸伐你告訴我,前線的戰事如何了?陛下……到底怎麼樣?”
“祖父吉人天相,自然會無事。”
“………………………………”此言一出,元勰沉默不語,拓跋儀的面色反而相對平淡,似乎是若有所料。
“果然,慕容恪之前所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咯?”
“大差不差吧。”拓跋燾嘆了口氣,“前線確實是我軍的慘敗,兩個燕國聯合起來,又有崔浩在暗中謀劃,我魏國的叛賊也在為他們效力。如果不是諸位將軍拼死,我們兩個恐怕也很難回到這裡。”
“崔浩!居然是他的謀劃嗎?”拓跋儀也變了臉色,“他居然就在這裡?”
“現在知道了也太晚了。”拓跋燾的神色重新恢復了堅定,“而且就算現在知道他在這裡,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
“那於將軍他們怎麼辦?”元勰想了想,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們就這樣離開燕山口,豈不是說我們放棄了於將軍他們?而且,不止是於將軍、奚將軍、李將軍,還有崔將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