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荊楚雍涼各地都湧起一陣陣暗流,醞釀著巨大風暴的時候,位於風眼之處的巴蜀,依舊是風平浪靜。
作為出入巴蜀的門戶,永安自然處於重兵把守的狀態。三漢合一之後,劉邦更是調過來了衛青,以衛將軍職坐鎮永安。在三漢合一的訊息傳遍天下之後,永安——江陵之間,雖然彼此都很剋制,沒有動手,但是摩擦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衛青每天處理的事務,自然也多了起來。
但是少有的,這一日衛青不僅沒有在永安處理公務,甚至還帶著數百人悄悄地出了城。
而城外,也有一支數百人的隊伍。為首兩人,各自騎在一匹馬上,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到來。
“臣衛青拜見太祖高皇帝。”見到這兩個人之後,衛青滾鞍下馬,拜倒在馬前。
“將軍何必如此。”劉邦從馬上跳了下來,一把將衛青扶了起來,身邊的那人也翻身下馬,正是張良。
“見過留侯。”起身後的衛青對著張良行了一個晚輩禮,張良微微側身。
“不知陛下駕臨這裡,究竟為何?”行禮過後,衛青看向劉邦的眼神裡帶著疑惑,“陛下萬金之軀,理應坐鎮成都即可,何必親臨前線?”
“我說衛將軍,你是不是有些小看朕了。”劉邦拍了拍衛青的肩膀,“朕再怎麼說也是打了一輩子的仗,不會低估邊境的危險。”
“可是……”
“你是怕我瞎指揮?”劉邦似乎是看出了衛青的擔憂,“放心,你是衛將軍,是這裡的主帥,我只是來這裡散散心而已。”
“可是政務……”
“政務有什麼好擔心的?”劉邦看了他一眼,“有你姐夫,我那個重孫子;還有蕭何在,能出什麼亂子?我在的話他反而還不自在。”
衛青無言以對。
“衛將軍,你在這裡也駐紮有一段時日了,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你知道嗎?”
“這……臣惶恐。”
“罷了,想想也是,現在這永安附近,大概也只有山水風光能好好欣賞一下了。但是這一路上,各種山水我們也看了不少,現在再看也沒什麼意思。”劉邦擺了擺手,“不過說起來,諸葛孔明好像留下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帶我們去看看。”
“…………是。”衛青的表情有些無奈,習慣了與漢武帝打交道,自身性格也屬於端正方直的他,忽然間遭遇了劉邦這種性格的皇帝,總是有些不適應。但這並不會影響他完成自己的任務。
兩軍合到一起,約有千餘人,向南而行。不過數里,劉邦便是一個激靈。
不止是他,後面有幾匹馬似乎也被殺氣所驚,人立而起,幸好騎手騎術精湛,沒出現什麼意外。
“陛下……”
“朕無事,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大的殺氣。”劉邦勒住馬,“這諸葛孔明,還真是留下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啊。”
“臣也沒想到,就那麼一些石頭,竟然會有這樣的效果。”
眾人緩緩上前,只見得數十堆石頭放置在江邊,雜亂無章。但是一股股殺氣,卻在那堆石頭中瀰漫出來。
劉邦興味盎然,衛青沉吟思考,只有張良神色不變。
“子房,你認識這個?”看著張良的神色,劉邦大致猜到了幾分,“你要是認識這個就給我講講,要不教教我也行?”
“陛下、衛將軍,請跟我來。”張良帶著二人以及數百軍士,找到了一個山坡,在其上俯瞰亂石堆,“這一回,可能看出些什麼區別?”
“這似乎是一個陣法?”劉邦的神色還在糾結,衛青已經看出來了其中的蹊蹺之處,“但是,明明只是石頭,為什麼……”
“看著只是石頭,但是一旦有人進入此處,陣法便會發動,這群亂石就會變成最恐怖的地方,如果不懂破陣之法,就會把人困在裡面,至死不得出。”張良解釋道,“此名為八陣圖,反覆八門,按遁甲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每日每時,變化無端,《太公兵法》上便記載有此陣,後人窺得門徑,再現了此陣也不足為奇。”
“那這石陣有什麼用啊?”劉邦眨了眨眼睛,“就這麼多石頭,大軍一過不是全都踏平了?”
“如果真的是幾萬人來攻擊,僅僅靠這麼幾十堆石頭確實沒用。”張良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但要是幾千人的部隊想要偷襲永安,這石兵八陣就起到了它的作用。”
“這小小的亂石堆能困住幾千人?子房你是認真的?”不僅僅是劉邦,就連衛青的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