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其他朝代,司馬晉有一個天然的劣勢:嚴格意義上,他並不是晉國的開國君主——來到這裡的他兩個兒子也不是。並沒有以皇帝身份要求過自己的他,在面對後世子孫的臣子的時候,總有些尷尬。
不過他終究能力非凡,晉國的臣子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習慣了這種情況,君臣之間反而達成了某種奇怪的默契。
在司馬晉與明達成聯盟之後,付出了一些代價,司馬晉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周邊的後世勢力的資料——或者說,主要就是這個名為‘隋’的勢力的資料。
與壽春直接接壤的勢力主要有五個:沛城的梁,彭城的西楚,建業的明,廬江的楊吳,汝南的隋。司馬晉也派出了細作,探查他們的情報。
其中,建業的明所傳回來的訊息最少,也最為語焉不詳。而這背後代表的東西,司馬氏非常清楚。
至於廬江的楊吳,雖然得到了很多情報,但是囿於盟約,司馬晉做不了什麼,最多隻是利用這條路線給明添堵——而且他們也的確做到了:杜預與楊行密在廬江秘密見了一面,雙方達成了互不侵犯的盟約。
而沛城的朱梁,與楊吳的情況類似,但是不同之處在於,司馬晉一點也沒有攻略朱梁的想法:沛城四戰之地,又城小民少,攻佔此城得不償失。
彭城則恰恰相反:人才稀少,但是國富民強,只是對於地處壽春的司馬懿而言,想要攻取彭城,需得走廣陵再渡淮河下游,但是這樣做路途遙遠,花費時間不可計數。故而不適合作為司馬晉的第一目標。
所以只有汝南的隋,最適合作為司馬晉的第一個對手:人才豐富,但又強不過司馬晉;人口眾多,地勢優越,有值得攻略的理由;根據明提供的情報,隋內部矛盾重重,可加以利用。綜合來看司馬晉攻取汝南的成功率最高,得手後也最適合迅速發展。
制定了攻略的目標,接下來便是怎麼去做:起初,他們曾經試著利用資料上記載著的隋的內部矛盾,試圖挑起隋的內訌從而達到兵不血刃攻取汝南的結果,但是試探了兩三次之後,不僅沒有成功,在汝南城裡安插的人手還受到了一定的損失。這樣的事實讓司馬晉終於安靜了下來,決定在戰場上分勝負。
在得知隋出兵許昌的訊息後,司馬懿敏銳地察覺到了戰機的到臨:以謝艾為先鋒,統帥羊祜、杜預、王濬、馬隆等諸將,出兵五萬經安豐直撲汝南。
至於壽春城,他交給了自己的次子司馬昭,並且留下謝玄主管軍務:這個出身與謝家的青年人,統兵實力就算是他也不敢言勝,將壽春城的防務交給他,可保無憂。
至於他選取的副將……畢竟此乃晉國首戰,不得不謹慎應對,選一些自己接觸過的後輩才俊,總比百年後的晚輩將軍支使起來順手一些。而謝艾,這位未曾為晉國效力的將校,司馬懿選擇其作為先鋒,也未嘗沒有拉攏的意思。
很快,作為先鋒的謝艾便傳回來了訊息:在安豐與弋陽的交界處,發現了隋軍的蹤跡,作為先鋒的謝艾嘗試與之交手,但是對方如同泥鰍一樣滑不溜手,就是不與謝艾正面作戰,謝艾也沒有辦法徹底抓住這支隋軍的蹤跡。
收到這封信件的司馬懿當晚紮營的時候便喚來了隨軍的溫嶠,將這封信交給了他。
“看起來隋軍早有準備。”瀏覽了一下這封信之後,溫嶠得出了結論,“我甚至覺得我們得到的線報也存在問題。”
“我們的線報有問題是理所當然的,從汝南得到的訊息,有十之一二可信就算是不錯的了。”司馬懿道,“我們之前收到的訊息稱,隋軍出兵五萬,攻擊許昌。你覺得這條訊息有多少可信度?”
“大概只有出兵的訊息是真的。”溫嶠回答道,“出兵多少,攻擊目標是哪裡,都不能輕易相信。哪怕對方在渡口對面設下埋伏,等著我軍過去都不奇怪。”
“此言不假,但是我還是相信隋軍主力去攻取許昌。”司馬懿道,“畢竟他們就算是擊敗了我軍,也沒有餘力反攻壽春。即便如此,汝南的可用兵力也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原本我們預計的是汝南守軍僅有萬餘,但是現在的話,最好按照汝南守軍有三萬來制定對策。”
“對方肯定不會死守汝南——謝艾將軍的軍報也說明了這一點。多半隋軍是打著在弋陽阻擊我軍的念頭。”溫嶠繼續道,“我軍想要渡過淮河,安豐——弋陽一線是最合適的渡所,在那裡佈置重兵理所當然。而且對方想來還會派遣將領巡視淮河,防止我軍水軍經淮河直接從朗陵攻擊汝南。”
“那太真覺得,對方如果做好了這樣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