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慧景率領五千水軍,作為全軍的前哨。
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試探的棋子。
就好似象棋中的過河的“馬”,試探對方的應對。
如果對方坐守湖陽港不出,那自然最好,只是……
看著己方派出來的快船順江而下,而遠處敵方船隻的身影隱約可見,崔慧景知道,這一場仗是免不了了。
“給陛下發訊息,請陛下速來支援!”崔慧景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做好戰鬥準備,注意瞭望!”
“報——發現對方水軍,從船隻推算,大約三千人!”一個駕船歸來的水兵上前稟報。
“只有三千人?”崔慧景有些驚訝,但他驚訝的並非是發現水軍,而是這個水軍的數量——三千人,是一個很微妙的數字。
“是的,只有三千人,但是……”士兵的眼神中滿是疑惑。
“只是什麼?”
“只是……只是對方的船不太一樣。”士兵再次低頭,稟報了自己發現的情況。
“船不太一樣?”崔慧景愣了一下,但是卻已經來不及詢問具體狀況,自己這邊已經能夠看到對方的船隻了。
水軍如果在水上能夠互相看到船隻,那麼大戰在所難免。
崔慧景並不想現在就與敵軍作戰。尤其是對方派出了三千人這種一看就有問題的軍隊數量。
他自然能夠明白對方在打著怎樣的主意:自己身為疑兵,恐怕已經落入了敵人的視線之中。敵軍兵少,而己方兵多,那麼敵人必然會想著集中兵力將自己這支先鋒幹掉。這支三千人的小船隊,就是讓自己上鉤的餌。
不過反過來講,這句話對自己也是有效的。對方兵少,己方如果能咬住這支三千人的部隊,等陛下大軍趕上,對方就算有埋伏,也沒什麼好怕的。誰是魚餌誰是魚,完全取決於誰的指揮更高妙。
要知道,水軍不比陸軍:陸軍如果被擊潰了,如果將軍給力還可以重整潰軍繼續作戰,而水軍如果被擊潰,而援軍還沒趕到的話,逃都沒地方逃。
崔慧景唯一擔心的是:敵軍順江而下,己方算是逆流而上,敵人援軍的速度恐怕要比己方快很多。甚至敵人如果熟悉水文,甚至能打出一個兩面夾擊的效果。但是此時調轉船舵,敵軍順勢頂上的話……他不敢賭這種可能性。
“弓箭手,準備!”崔慧景的旗艦發出訊息,最前方的各式戰艦上,各船船長自然而然地下達了命令。
據傳當年赤壁之戰時,那位著名的大都督周瑜有言:“水路交兵,大江之上,以弓箭為先。”雖然不知此言是否出自於這位大都督之口,但是這句話確實不假。崔慧景的水軍作為前鋒,在裝備上甚至要比普通計程車卒們還強上一些。在他的船隻上不僅僅有弓箭手,甚至還有強弩——經過那位大匠的改造後,齊國的船隻絕對會比周邊的任何人都強。
只是……
“好快!”最先察覺到不同之處的,往往還是前線計程車兵們。經驗豐富的老水兵,足以計算出來對方船隻的速度。
“快放箭!弩機發射!”然而前方的船長們剛剛下達命令,船隊便遭到了打擊。
巨大的石塊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船上。
運氣好的,石頭只是砸在了船體上,雖然船體有所損傷,但終究不影響船隻的行動和反擊。
運氣差一點的,被石頭直接砸在了甲板上,被命中計程車兵們非死即傷。
運氣更差的,比如被好幾發石頭直接命中的走舸當即翻船,士兵生死不知。
“這怎麼可能……”崔慧景站在旗艦上目睹了這一切,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並非不知道投石機的威力,但是他萬萬沒想過居然能在水軍的作戰中看到投石機。
“對面究竟是什麼來頭,究竟是什麼船能使用投石機……”心裡閃過這個念頭的崔慧景咬了咬牙,“全隊拉近距離,接舷戰!”
雖然被投石機的威力嚇到,但是崔慧景並沒有失去理智和判斷力:現在雙方的距離拉的很開,而弩箭的射程根本沒有辦法與投石機相比,因此只要雙方保持在這種距離上的話,己方的五千人怕是遲早要被這三千人擊沉。因此必須拉近距離打接舷戰,用己方的兵力優勢換取勝利。
下達命令的時候,崔慧景也沒忘了派出快船,將目前戰場上的訊息傳回給後方的陛下——自己這五千人可以全軍覆沒,但是隻要把敵船的情報傳遞給陛下,那麼以陛下的能力總會有解決辦法。
旗艦發出訊號,齊軍全軍前進,訓練有素的他們自然知道